本來自己身份無法恢複,跟著白露做事只是權宜之計,但隨著錦繡坊的逐漸穩定並擴大,那些兄弟過的很是舒坦,雖然沒有功名,但都是小教頭,
有幾個還成家了,所以秦樓也考慮過,不如等兄弟們都完全確立下來,再獨自回老家去奉養父母好了。
彩鳳看他表情,就知道沒辦成,她之前是高鶴的暗衛,加上後來是白露心腹,對秦樓之事自然知之甚深,相處以來,更加了解他多麼孝順,思及此不由問了句:
“那……你會回老家去嗎?”
秦樓一怔,他很少跟別人聊自己的家事,當初是為了做探子,後來就成了習慣,不由抬頭瞧了眼腦袋快低到茶杯裡去的女孩兒,在他心裡,彩鳳是個最為穩妥不過的性子,頓了頓便道:
“等兄弟們都徹底定下來,我便回去。”
彩鳳不由驚詫道:
“可你家跟朱家設計頗深,朱家都躲去了慶陽,你再回去,萬一被新皇知曉,拿你審問怎麼辦?”
秦樓愣了愣,隨即想起彩鳳的出身,知道他的底細也不奇怪,不過他倆在一起從來也沒提過這麼私密的事情,可看彩鳳表明顯然是出於對他的關切,心裡頭一時頗為熨帖,便輕聲道:
“我起初是有些擔心,但後面估摸新皇是肯定不知道的,畢竟先皇是突然駕崩,否則,我家裡人恐怕早被抓了。”
彩鳳著急道:
“先皇是駕崩了,可當初肯定有接觸過此事的人或信件什麼的,新皇現在是忙著穩定朝局,所以無暇顧及,可如果一旦有什麼意外,就麻煩了~”
秦樓自從卸任了職責,除給手下兄弟們找出路積極些外,因為沒了方向和奔頭,是以一直過得渾渾噩噩,有些過一日算一日,今日聽彩鳳一提醒,難免陷入憂思中。
彩鳳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太過了,其實她也是想起了司武,司武不就是為新皇做事,結果最後走入歧途,從而無法回頭嘛,當初若不是碰到姑娘,秦樓會怎麼辦呢?
她想到這就更加著急,也顧不上什麼逾矩不逾矩了,又道:
“秦大哥,雖然我說的可能不完全對,但這種事,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提早防範的好,若是西京令尊不想去,不若就把人送到慶陽,託朱家照看一二,你看如何?”
慶陽?慶王嗎?
秦樓有絲遲疑,彩鳳又道:
“其實你的事情王爺心知肚明,既然沒有趕盡殺絕,就不會再追究了,反倒是新皇,一旦找到你們,肯定不會放過的,”
頓了頓只好道,
“姑娘來做人質,就是因為新皇給王爺下毒了。”
秦樓震驚道:
“慶王幾番動作,我在西京都能聽到,還能插進去?”
彩鳳道:
“當時大家都忙著找大夫,倒是沒有細究,但我估摸,左不過還是柳家剩下的那些人罷了。”
是啊,經營幾十年,分散蟄伏起來,還是可以的。
秦樓嘆口氣,片刻後便下了決定,寫了兩封信,一封送去西京給自己手下,請他們去老家一趟不管是騙還是其他法子,把自家家人送去慶陽朱家,並讓他們先墊五百兩銀子,幫著安好家,待他回去再還。
另一封信當然是給朱家了,委託他們暫時照看一下家裡人。
他帶來兩個人,本想讓其中一人送信回去,被彩鳳阻止了:
“給我吧,我讓暗衛送信過去。”
秦樓詫異道:
“那慶王不會知道嗎?”
彩鳳不由笑了:
“到了慶陽委託朱家照看,王爺肯定會知道,但你放心吧,他知道你替姑娘辦事,也不會為難的。”
秦樓又有些猶豫了:
“他之前可是直接把白姑娘擄去的?”
“那不一樣,”彩鳳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總之,他肯定不會拿你或者我們來威脅姑娘的,至於之前的事情,我不是說了嘛,既然從前不追究,後頭你又不礙他的事,他更不會追究了,再者,像你們這樣先皇的舊部,能選擇信他而非新皇,他巴不得~”
那倒也是,他們這些曾經監視過慶王的人,要是落入新皇手裡,保不準就成了一把刀,思及此秦樓便答應了,彩鳳拿起信,站起身剛走到門口,秦樓忽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