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法剋制嗎?”
柯巖瞧了眼高鶴,幽幽道:
“這必須得用稜針將淤血清除出來,只有華神醫有這本事了……”
其實柯巖是很想試試的,但他沒做過,實在沒把握,也沒法用堂堂慶王來做試驗,因此只好推給華神醫了,反正,早先董源在時,也是這般說的。
王峻倒也不懷疑,想想跟石鵬商量了一番,這兩年他們也派人去查訪了華神醫的訊息,查到他老家焦邑,但每次他祖宅的人都說華神醫出遊了。
其實是因為他們查訪的是華無明,而留在祖宅的是他兄長,性子又有些孤高,因此聽聞是來尋兄弟的,自然不會多問,更不會表明自己也是神醫了。
可當下顧不得許多,畢竟焦邑是神醫故鄉,還是藥材之鄉,想來名醫多,當下便指派了三人,細細告知病症,然後直接往南邊去尋訪了。
如此在剛進入正月時,才到了慶陽。
這時高鶴已經完全昏迷了,白露碧璽鬱九聽聞了經過,具是既心疼又擔憂,進了王府安置好後,便派出幾乎所有的暗衛去焦邑尋訪神醫,當然,主要目標還是華神醫。
白露也修書讓人八百裡加急送去蜀地給董源,詢問華神醫的事情,這時真是一絲絲線索都不願意放過了。
而這般在外看似毫無波瀾,但在內風起雲湧的事情,天仙樓自然也曉得了,因為此時城中幾乎只剩下他們這裡還有幾個女暗衛了,是以雀仙自然也隱約聽到了訊息。
自從被降職以來,受到嘲笑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不甘心不平衡不服氣,可她也沒那個膽子再興風作浪。
於是她留了條後線,就是把月落賣走後,又偷偷派人去把人救出來,謊稱是受過其父恩惠,特來報恩。
月落能脫離虎口已經感覺天佑神助了,哪裡還會多想,又見恩人把她安置到城裡,租了宅子,送了銀子,還三五不時來看看她,一來二去,倆人便珠胎暗結了。
而雀仙察覺出來王府異常後,便借機要面見高鶴回報訊息,卻被王峻擋了回來,心下便了然,關於高鶴的舊疾她也知道,因為曾經碰見過病發一次。
如今無法面見,十有八九是病了,想到為了個前未婚妻,就如此對待自己這個功臣,忿忿不平的雀仙,自覺就算沒法報大仇,也能惡心惡心他們。
於是便派假裝恩人的心腹去攛掇月落,讓她去王府求碧璽和鬱九,以懷孕為藉口求收留,然後再假裝小産,如此即使高鶴病癒,也無法知情。
月落聽以為可以託付終身的情郎,竟然是個江洋大盜,如今要跑路,無法帶他,心灰意冷,又聽此說法,也沒有懷疑這恩人是如何知曉什麼王爺生母在,肯定能給她做主的。
最後,為了孩子,為了以後的安穩生活,在情郎的忽悠下,便去試一試了。
反正情郎說,大不了就是不認,到時候實在不行自己再帶她走唄,可若是成功了,哪怕王爺日後對自己不理睬,但將來就是衣食無憂了啊~
月落想到這,實在忍不住誘惑,便扶著肚子找去了王府,哭的那叫一個可憐,王崇雖然沒看到具體過程,但也知道確實跟高鶴有過春風一度。
而鬱九石鵬其實知曉有這事,再加上柯巖診脈得出確實有孕,只當那時高鶴將人並未送走,又藕斷絲連。
而碧璽則不大相信,畢竟高鶴不是糊塗人,就算寵幸,怎麼會在孝期弄出子嗣這麼大的把柄?
但此時高鶴昏迷,沒法詳問,只能先先預設下來,將人送去了最偏遠的院子安置,這事實在沒法一直瞞著白露,且若不說清楚被她從其他途徑知道反更不好,碧璽便主動解釋,末了道:
“……之前不過我們去了一趟,他便將人送走,可見還是在乎你的,是以這所謂的藕斷絲連不可信,懷孕更是無稽之談,且還要看鶴兒醒來的說法,不過孩子,你得相信他不是個糊塗的人!”
白露本來只顧著憂心高鶴,自打他中毒而回,全心全意的投入照顧中,未料到竟然還要面對這個……
她沒有直接去見過月落,但試想碧璽都能這般說法,其實破綻頗多,說明就算後頭人送走了,懷孕是假的,但若之前倆人沒有過什麼,如何能容人住進來?
當下默了半響,只能道:
“此事,碧璽乃王爺生母,自當做主。”
碧璽無言以對,暗自嘆息著去了。
白露走回內室的床邊,高鶴正躺在床榻上,他這兩日幾乎沒有醒過,全靠餵羊奶過活,是以剛才碧璽讓她別多心,且等高鶴痊癒再說,她也只能應下。
然而,怎麼可能不多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