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想她到這幾日想著法子給自己做好吃的,心裡就軟了,移開目光道:
“一點訊息都沒有……”
一點訊息都沒有?
白露疑惑道:
“連這村子裡的孩童都知道,城裡竟然一點訊息都沒有?”
這些天,高鶴漸漸覺得,鬼宅可能只是個代號,甚至只是暗號,所以縣裡的人都不知道,可聽白露說完,他也覺得太過詭異,那邊白露則繼續分析道:
“如果大柱子說的鬼宅,就是那家黑店提到的鬼宅,可能並不在城裡,所以縣城裡的人不知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縣城的人太過忌諱,不願意提,當然,也不排除大柱子說的,跟我們找的不是同一處,鬼宅只是那幫人對一個據點的代號而已。”
白露將基本能考慮到的都說了出來,高鶴不得不點點頭,白露見他不排斥了,便道:
“不如咱們改變一下,去周邊的幾個村子問問?”
高鶴順著道:
“扮成旅人?”
白露道:
“扮成貨郎,扮磨剪子的,扮成賣糖葫蘆的,都可以的,也不會突兀。”
高鶴覺得不錯,當即把石鵬叫過來吩咐一番,白露又道:
“縣城裡的不如先撤下來吧,那叫五爺的既然在城裡這麼吃得開,還是莫要打草驚蛇的好。”
白露的話倒是提醒了高鶴,想了想便道:
“讓人去打聽這幾日那幾家出殯,或者有喪葬。”
石鵬有些納悶,白露解釋道:
“那晚上死了幾個潑皮無賴,如果是本地人,總會有家人在的,不會只丟到荒野,若是查到他們的家人,也許能找到那個五爺的線索了。”
石鵬領會後,想著白姑娘在旁邊就是好啊,王爺整個人都隨和了很多,當下立即退出去執行了。
而留在屋子裡的倆人忽然陷入了沉默。
高鶴不由揉揉眉心,白露帶來的訊息,確實讓他有絲醍醐灌頂之感,看來,他還是小看那幫子小螻蟻了。
白露本想離開了,看他揉眉角,雖說不想表現的太過,但涉及到這種身體狀況的,不由得她不上心,情不自禁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是頭疼嗎?”
高鶴看向她,出來白露都帶的是很一般的衣裳,打扮做平民模樣,首飾什麼的也幾乎沒有,長了快兩歲,身量五官都抽條了、長開了,更顯得端莊秀美。
且氣質已然改變,再不是當年柔柔弱弱的小白花,而是也可以站在他身邊,陪他經歷風雨的白牡丹了。
白露見他沉默的望著自己,以為他是忌諱提到這個,就跟帝王都不願服老一般。
這段日子倆人冷戰,加上很多事情,導致越來越遠,現在這樣的獨處,難免生出了一絲尷尬,白露便垂下臉,道:
“你千萬保重身體。”
說著就要離開,高鶴終於忍不住道:
“你來給我按按吧……”
以前在慶城,高鶴正是藉著這個來接近白露的,但其實也確實幫到了他,白露抬頭瞧去,高鶴正目光灼灼的望過來,她不知怎的只覺臉頰有些發燙。
因為高鶴是靠在牆壁上,白露便往炕頭走去:
“你躺下吧。”
高鶴依言躺下來,白露將他發髻給拆開,當年董源教給她的脈絡、xue位,她都還記得,當下依著記憶按摩,高鶴倒也不是真的舊疾複發,但被白露這般溫柔以待,心裡就是慰貼。
因為高鶴閉著眼睛,白露便放肆的打量起他,眼底淡淡的青色,表明這些日子,雖然沒出屋,但肯定沒睡好,臉看著也消瘦了一些。
白露抿了抿唇,體貼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她從來都是做的比說的多的人,也慣常不習慣甜言蜜語。
高鶴此刻漸漸舒緩下來,幾天的緊張和焦慮,終於在白露的幫助下消減了不少,他心裡朦朦朧朧的想著,怎麼一對著白露,總是忍不住犯老錯誤?
怎麼就不能對她更多些的縱容和疼愛,還老是在那些無謂的事情上消耗彼此的情誼呢?
高鶴這般想當然是對的,可他沒想到的是,這些老生常談的錯誤,根源還是源自他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