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二討了個沒趣,招招手,指揮著一部分人抬走屍體,一部人擦洗血跡,沒多會兒,整個街道便幹淨的如同從未發生過剛才的事情一般。
高鶴再次眯了眯眼,這些嫻熟的動作,只能說明,他們做過很多次了,而且,從掌櫃夥計不反抗的逃跑,和鬧出這麼大動靜,周邊屋舍沒有一家人亮燈可以看出,這幫人,在城裡非常橫行霸道很久了。
可今日下午去走訪時,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就是有意識的問話,也未套問到什麼,難道,整個縣城也跟正縣子午嶺那般一樣,是全體犯罪嗎?
還是說,五爺在這裡,並未像晚上表現的這般猖狂?比如,能叫開城門,也許只是因為收買了城門官,而縣衙那邊對政務就如同孫仁一般,並不嚴謹,才被導致鑽了空子……
高鶴不知道自己這般想,只是因為在自己封地出了這種事,實在對他是種巨大的羞辱,也是對他能力的否定,所以暫時沒辦法徹底解決前,他更願意往好處想,而非是為了地方官開脫。
那邊王峻小聲道:
“爺,咱們走嗎?”
高鶴回過神,吩咐道:
“叫兩個先出去探路,然後三個人拿弩機走上面斷後。”
王峻答應去了,其實高鶴不吩咐石鵬也會這麼安排,不過看的出來主子爺有些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思考什麼,是以他既然說了就應下來便可。
不多會兒,跟蹤五爺的暗衛回來了,稟報道:
“我跟了一段距離,約摸四五裡地,看到他們馬車往北城而去,我還想跟下去,結果被他們警告了,只好回來,附近我查了下,已經沒有人了。”
高鶴便讓王峻上二樓接人,其他人則開啟後院,開始裝車,等白露等人,提著包袱、抬著箱籠從樓上下來,一行人整裝待發,便從正門離開了。
按照高鶴的吩咐,石鵬的安排,前頭三人開道,後頭三人斷尾,都拿著弩機,幸好縣城並不算太大,走了五六裡地,南門的城門便近在眼前了。
城樓上亮著燈火,眾人停了下來,六個暗衛先走到城門下,不僅他們個個手持弩機,連彩鳳桃面都拿了一隻,連白露都把出發前,高鶴重新打造的一副帶暗器的袖套戴上了。
一行人提醒吊膽的經過城門樓,全部越過時,還無法鬆懈,誰知道路上有沒有埋伏?
於是一行人改為圈形防衛來行進,步步為營走了三裡地,東邊的天際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晨曦即將到來。
高鶴命令停下,然後派出兩個暗衛,在周邊十裡地範圍內搜尋,看看有沒有什麼陷阱。
等到他們回來,天色已經很亮了,早晨的清冷彌散在四周,廣袤的田野在晨曦中顯得十分清新,已經有三三兩兩的農民出來做農活了。
出去搜查的暗衛報告說四周很正常,眾人便在等待高鶴的指使,後者思索片刻,吩咐道:
“去找個大點的莊子,就說叔叔病了,需要養身體,城裡客棧太吵,想租個院子。”
白露聽到便道:
“讓彩鳳一起去吧~”
她的潛臺詞是,有個女子同行,去辦事更容易讓人放下戒備,萬不得已下說說軟話,也能更容易引起同情。
高鶴便同意了,這回是王峻跟著剛才搜尋過的暗衛,加上彩鳳一道去了。
剩下的人將車馬停在路邊,天光大亮,白露拿出幹糧和泡菜,發給眾人填填肚子,到高鶴這邊,白露是讓淩草送去的.
高鶴坐在馬車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擋著簾子的緣故,聲音顯得悶悶的:
“不用了。”
離得遠,或者不仔細聽,甚至都會忽略,淩草倒是聽見了,不敢多說,便回去了,白露問道:
“沒要嗎?”
淩草搖搖頭。
白露瞧了後頭那輛馬車,崔放和柯巖都鑽出了馬車,正坐在馬紮旁啃著饅頭,車內此刻只有高鶴一人,在晨曦中顯得異常安靜,似乎沒有人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