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吩咐石鵬,
“把後門敞著,你們持箭盯著。”
眾人答應了一聲,剛說沒多久,便聽到嗖嗖嗖幾聲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音,接著就是幾聲重物倒地的聲音,那邊黑二徹底暴躁了,跳開腳罵咧咧起來。
他確實想透過煙霧擾亂他們的視線,好趁機給房子放火,但這房子兩側都是轉頭,只有正面窗格是木料,所以也沒法繞過去,結果跟之前一樣,剛來及舉箭,就被射殺了。
黑二這下真的膽戰心驚了,他覺得這批人確實是硬茬子,太不好惹了,旁邊有人道:
“黑二,這、這,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跟五爺討教看看咋樣?”
黑二有些意動,剛才折了不少兄弟,估摸也需要他這樣的賣力,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會害命,正要回話,忽然街道的盡頭傳來一陣馬蹄聲。
在黑色的夜裡,這陣馬蹄聲分外清晰,黑二不敢動了,靜靜聽了一會兒,那馬蹄聲似乎正是朝這邊來的,不緊不慢,閑庭信步一般。
聽了好半天,黑二忽然眼露驚喜,片刻後,一輛由兩匹黑色大馬拉著的馬車便出現了,車夫是個戴著鬥笠的矮粗漢子,到跟前揮動了韁繩,馬車就停了下來,還是那麼不疾不徐的,好像不過來是出來郊遊一般。
這是兩匹典型的汗血寶馬,鬃毛優良,體態健壯,只見黑二撲了過去,到馬車前噗通就跪下了,哭道:
“五爺、五爺啊,小的該死,小的還沒得手,就陪上了兄弟的命,小的該死啊!……”
說著就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馬車裡靜悄悄的,黑二帶來的人都規規矩矩站著,面朝馬車半躬著身子,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沒有多做一個動作。
早有暗衛把訊息傳了回去,高鶴倒有些好奇,便走到正對著他們的窗戶後面,透過捅開的油紙檢視,見到這詭異的情形,不由眯了眯眼睛。
而那邊黑二還在繼續磕頭,直到血流了出來,馬車裡才傳來沙啞而低沉的聲音:
“好了,你既然已經知道錯了,這回就饒了你吧~”
黑二這才停下磕頭,匍匐於地道:
“多謝五爺、多謝五爺!”
馬車裡的人這才又道:
“去給那位公子傳話,若願意連夜離城而去,天高水遠,後會無期,今兒這事就算了……”
這聲音乍聽十分蒼老,好像透露出無窮的疲憊和閱歷,黑二忙不疊的答應著“是、是”,然後便站起身往高鶴那邊走去,也不敢近前,只遠遠的喊話道:
“你們的人聽著,五爺說了,你們若願意現在就離開,以後再不回來,就饒了你們!”
高鶴早將那五爺的話聽到了,此刻對著門口的王峻使了個眼色,王峻便道:
“笑話,這大半夜怎麼出城,也不帶這麼誆人的吧?把我們都當傻瓜嗎?!”
馬車內沒有動靜,倒是黑二道:
“你們懂個屁,只要五爺讓你們走,什麼時候都能走掉,若是五爺鐵了心不讓你們走,那憑你們有多大的本事,也是走不掉!”
王峻受命套話,便故意道:
“少在這吹牛了,怎麼說都憑你們兩張嘴,不讓我們走,莫非你們就憑著吹牛,晚上不僅能開城門,白日還能把城門關上?”
黑二被王峻一番奚落氣的跳腳罵道:
“滾你個哈孫,咱們五爺跺跺腳,整個雍城都得抖一抖,何況這小小的三林縣!你們不識好歹,別怪大爺到時候讓你們哭爹喊娘!”
雍城?
除了跟慶陽靠近的領縣,他們一路走來的幾個縣,都屬於雍城衛不僅是因為地理位置近,而是當初這幾個縣並不是他的封地,所以歸屬了雍城衛轄制。
等高鶴接管後,因為軍政分開,軍士這塊抓的緊,但對行政這快則一時放鬆了些,因此還未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