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有個穿著直綴的後生,帶著前日押送他們過來的幾人,還有頭一日給他們拿吃的那位大嬸,走了進來,輪流在幾個牢籠前檢視,等到白露她們這裡時,駐足道:
“你們誰是白露?”
白露看他年紀不大,五官端正,個頭不高,面板小麥色,姿態卻顯老成,便起身道:
“我就是……”
那後生冷冷道:
“就是你唆使我妹妹回家裡鬧騰的?”
那周小翠心思簡單,白露也想到會被戳破,於是裝作怯怯道:
“是小翠姐姐說看上我大哥了,那我想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既然都如此了,不如結個兩姓之好,大家都有利嘛……”
那周家小哥上下打量她一番,又問道:
“你不會功夫?可我聽大嬸兒說,你們那日是擺出架勢的,要不是下了藥,說不定還擒不住……”
白露只好道:
“我好歹是個閨閣小姐,我怎麼會學功夫。”
那後生旁邊的大嬸兒道:
“我明明看到你們都是騎馬來的!”
白露道:
“騎馬並不是會功夫啊,我家丫頭從小跟著我,看我暈倒了,把我護在中間也很正常啊……”
那後生忽然道:
“把你的手伸出來。”
白露便伸出左手,那周家小哥看了看,手白軟嫩,確實不像是練武的,才對身後的後生道:
“把鐐銬放進去。”
於是四個鐐銬被丟了進去,那周家小哥又道:
“自己把鐐銬戴上。”
牢內幾人對視一眼,桃面忽然扮嬌道:
“敢問周大哥,為何又要我們戴鐐銬?我們都是女孩兒家,這麼重的鐵鏈,戴時日久了,皮都要破了~”
那周家小哥耳朵忽然紅了,道:
“戴上才能先放一個出來!”
白露幾人只好戴上了,那周家小哥才把門給開了,將白露單獨拉了出來,給她又套上黑布袋子,才往外面走去了。
白露因為帶著頭套也看不見路,但能明顯感覺到,跟之前那回一樣,好一陣彎彎繞繞的,估摸是在什麼深宅大院裡。
好一會兒後,才感受到光亮,然後又被拉著走了一陣,又被帶入光亮沒那麼強的地方,才被摘了頭套。
定睛一眼,原來是處廳堂模樣的屋子,上首坐著那天在祠堂審問他們的中年人,旁邊有個中年女子,再旁邊就是周小翠了,此刻臉上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顯然是哭了很久。
這時押送她過來的周家小哥道:
“爹,娘,人我帶來了。”
中年人估計就是周小翠的父親,也就是車灣村的村長了,道:
“你就是那個石、石……”
旁邊周小翠趕緊提醒道:
“爹,是石勝!”
中年人瞪了她一眼,才繼續道:
“是那石勝的妹妹?”
白露點頭道:
“是的,我叫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