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離開了。
當夜的小院依舊皓月當空,平靜如雪。
而南國卻十分不平靜,這世上大概沒什麼比看清心上人的真面目,更令人難過的了。
他難得要小廝要了酒過來,喝的爛醉如泥,暈乎乎中,忽而産生了絲疑惑,自己到底是一直未曾瞭解過琴瑟,想當然的把她看成自己以為的、喜歡的那般,還是說,琴瑟一直是在偽裝?
舉頭看明月,明月何皎皎,小廝在旁邊勸道:
“先生,別喝了,為她不值得。”
南國一怔,小廝是從天仙樓就跟著他的,不由問道:
“你以為我為何痛飲?”
“還不是那個人,”
小廝指了指被鎖住門的屋子,
“先生,我都跟你身邊多少年了,其實我早就看不慣她利用你了,從來都是你為她著想,何曾看她對你上過心,這等無情無義之人,哪裡值得你用心!”
南國怔忪了半天,問了句:
“那你為何從前不說?”
小廝道:
“先生一頭紮了進去,用我們老家的話說,叫被迷住了心竅,就跟誤闖進鬼打牆一樣,在你眼裡,那就是個天上地下第一等的好女子,其實不過一喜歡耍小心眼的自私鬼,我哪裡敢說啊~”
南國徹底愣住了。
他的小廝不過就一十幾歲的小孩兒,想不到連他都看透了,自己反而還在為情所傷,真是……真是太過狹隘了。
南國看著手中的酒杯,忽而笑著一飲而盡,就當是為自己這份昏頭昏腦,劃上一個終點吧。
次日一早,衛漁就開始叫下人去請個戲班子,另一撥人就開始佈置園子,白露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春草淩草早起來了,看她醒來才道:
“王爺來過,看你沒醒,讓醒了就去陪三叔祖。”
白露問道:
“陪什麼?”
春草道:
“昨日三叔祖不是提到影子戲嘛,聽說王爺今兒就吩咐去請戲班子了,戲臺子就搭在花園子裡,三叔父他們早過去了~”
白露愣住了,片刻後是又生氣又好笑,好個高鶴,這是準備把傅泰他們留到天荒地老啊~
稍加梳洗後,春草給拿來新衣裳,白露詫異道:
“從哪裡來的?”
春草道:
“是衛公公一大早送來的,說是王爺讓人去取的。”
說著又道,
“對了,夫人也來了,正在園子裡。”
白露趕緊換好衣裳,早膳也不吃了,便往園子趕去,到了見一處三面和頂棚都圍著厚氈,有點像帳篷,傅泰傅二丫一家,和碧璽鬱九,包括高鶴,正在亭子內的美人靠上坐著。
白露三步兩步走過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施了禮,傅泰訓斥了兩句,對碧璽道:
“我家大丫頭平日都是好的,恐怕是昨日陪我老頭子喝多了~”
碧璽笑道:
“無事,家裡還是自在點好,阿露平日確實乖巧的很,我很喜歡~”
傅泰哈哈一笑,說了些白露兒時的事情,都是白簡在時教她念書時如何聰穎之類,碧璽聽得很認真,倆人完全一副家長見面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