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恨我自己,早知道娘這麼沉不住氣,我就不告訴她了,當時就是那麼寸,下人來回信時,我剛好又陪大嫂出去了,若是我在家,肯定要攔著母親的,她帶著人過去,那外室都懷孕了,難道還把人賣了、打死不成?何況父親很快就過來了,倆人撕破了臉,既然被發現,父親也不在乎了,把那外室幹脆接近了府裡,抬了姨娘……”
白露示意朝朝去弄來熱水,看蕭媛擦了臉,問道:
“那你母親現在如何?”
蕭媛嘆氣道:
“裝病唄,我真是鬱悶死了,也怪這些年我們家根本沒出過這些汙糟事情,她根本應付不來,一開始鬧到明面上,跟父親撕破臉就不對,現在又巴巴的期望著父親先低頭,來哄她,怎麼可能呢?雖說養外室不對,可抬個姨娘能有什麼呢?這事兒我們都不能出去說,因為不能給父親的臉面抹黑!”
白露知道蕭媛找自己出來,也是悶的很了,在家她夾在兩邊,既不能埋怨父親,也不能說母親,只能兩邊討好說和,白露給她倒杯茶,道:
“那你大哥怎麼說?畢竟他是長子。”
蕭媛端起杯子抿了口水道:
“他是長子不假,可正因為是長子更不敢忤逆父親,雖說父親一直都很尊重母親,但大事兒都是他說了算的。”
白露也不由嘆了口氣,看蕭媛的意思,對父親還是很失望的,幸好他們還不知道有晴的事情,若是知道,只怕更失望。
看蕭媛臉色沉鬱,便又問:
“那你接下來打算如何?那外室可查清楚了?”
蕭媛道:
“我去給父親送茶時,他倒是提了一句,意思無論男孩兒女孩兒,是不過一個庶子,至於那個外室,我查了,但查不出太多,只是個孤兒,從慶陽那邊被賣給人牙子的。”
慶陽?
白露的心裡不由的一咯噔,難道這個外室還是高鶴的人?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有晴是誤打誤撞接近了蕭統,但說明蕭統是有弱點的,對於高鶴來說,能拉攏手中有兵權的蕭統,肯定是求之不得。
當下沒有再說什麼,安慰了蕭媛幾句,今日是找她出來要個路引的,想讓弄個長期的,蕭媛倒是沒有推脫,只是實在不好對別人提起,便對白露傾訴了家裡的糟事兒。
回到寒珠小宅,白露便叫來石闖問話,石闖當然不敢貿然和盤托出。
但白露立時就明白了,若不是他肯定否認,沒否認不就是預設了嘛。
於是寫了信給高鶴,簡單說了蕭家的事情,沒說石闖,只問那外室是不是他的人?若是的話,請他高抬貴手,莫要對蕭家太過,他想拉攏蕭統,她會透過蕭媛幫他的。
信到了高鶴手裡,有些心虛有些無奈,可見白露對蕭媛還是很看重的,可他既然決定了,就會一直走下去的。
於是回信告知無需多管,也不會對蕭家做什麼,而且蕭統如今這般,只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而已,說的白露無言以對。
確實,說到底,沒有有晴和那外室,也會有其他人,蕭統手握兵權,是一方守疆大吏,難不成還弄不來一個女人?只是以前基於各種原因壓抑著,恰巧被有晴一挑撥,就露出來了。
所以她能怎麼說呢?
白露去信給高鶴,只不過基於自己對於和蕭媛的友誼,雖然蕭媛不知道,但若是坐視不理,自己的良心過不去,可只能說,在這些所謂的大事上,高鶴是不會退讓的。
思及此白露難免低落起來,彩鳳這幾日去新鋪子幫忙,桃面跟在身邊,看她臉色不對,便問了幾句,白露沒有具體細說,這種心情,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沒過幾日,蕭媛讓朝朝到白露留下的宅子處送路引,只要蕭統在任,這路引就不會失效,還告知可能要跟著母親去慶陽幾日,問白露要不要帶點什麼給未婚夫。
白露只覺得詫異,問朝朝道:
“怎麼好好的要去慶陽?”
朝朝知道蕭媛對朱家的事情只說了一半,便道:
“是夫人的親戚家,光讓夫人獨自去,小姐也不放心,所以決定陪著去了。”
白露點點頭,想了想,讓桃面找兩條錦緞鬥篷出來,疊好放到匣子裡,讓朝朝帶回去。
白露並不知道朱家的事情,也不知道高鶴的打算,可自從朝朝走後,心裡就說不出的沉悶,本來想找石闖問話,可想想又算了,若是被高鶴知道,定然要責罰。
過了幾日後,等貨物堆放好了,傅念祖就帶著聶登,和四個護衛,以及剛訓練出來的八個較大的男孩兒,運著六輛馬車去送貨了。
傅念祖一走,聶明就讓孫氏住在鋪子裡,陪著靈犀,白露也不放心,讓窈窕晚上也過去。
兩個鋪子生意很好,東河灘的運營也很順利,白露便有些閑了,想到離婚禮越來越近,章臺辦事很牢靠,基本把嫁妝什麼準備的很完善。
這些天來,白露覺得自己對婚禮的事情,好像置身事外,有些對高鶴不好,便趁這段時日,想給他做身衣裳,好在曾經給他量過尺寸,也記了下來。
而前去慶陽的朱氏蕭媛母女,穿著嶄新的鬥篷,坐了四、五日的馬車,終於到了慶陽朱家。
原來在高鶴的示意下,借朱時開妻子的口吻再次去信,一來提到以前朱氏說起的蕭媛婚事,說是慶陽也有俊傑,若是願意,可抽空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