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糧食跟士兵都到了,除去才慶陽帶來的一前人,總共有七千士兵,將人分成十四個營。
六個老營長保留,剩下能做營長的都是考核時名次靠前的,這考核在當時只說年終能比別人多糧食,並未說明其他用意,是以如今很多人都很後悔,平日考核就用心了很多。
因為高鶴要求以後的兵長不能固定,半年會總考核一次,若有重大錯誤,或者考核太靠後,還會撤下去,由成績好計程車兵頂上來。
這麼一番操作,雄關可謂是紅紅火火的發展了起來,高鶴待了幾日,便回到了甘州。
到了軍營,先以魏德忠名義邀請江鎮和莊力過來,這兩人知道汪剛帶兵出去了,理由是長城邊上有韃子騷擾,所以帶兵去清繳一番。
軍務他們也無權管理,加上汪剛的侄女是貴妃,何況,本來柳靖倒臺江鎮就很岌岌可危,要不然不會給汪剛送庶女做小妾,自然就更不會管了。
接到魏德忠的公文,還覺得奇怪,倒也不做他想,畢竟一直以來相處的還算愉快,於是倆人一同過去了,結果,自然是很快被轄制住了。
那江鎮本就不是那麼忠貞的人,自然是一嚇一唬就歸順了,然後每人派了二十個侍衛,名為保護,實則監管,回到衙門,將汪剛貪汙的罪名,以正式公文的形式,發布去了下面的各個衛縣鄉鎮。
與此同時,魏德忠馬向羅維三人,也聯名擬定了公文,說明瞭慶王以欽差名義來追查軍糧案,汪剛貪汙證據確鑿,汪榮意欲刺殺欽差被抓。
這公文發去了各處衛所營地,一同發過去的,是當時因為糧草燒了後,被剋扣的軍糧。
汪府自然被抄了,家財和當時賣糧的錢都被查出,家人子女皆入獄,一時淪為甘州大案,因為巡撫江鎮予以了背書,所以底下人全都相信了。
這裡面最不甘的當屬汪珍,本來妥妥的一個側妃,怎麼忽然間就淪為了階下囚?被官兵帶出來時,還在大叫大嚷的要見慶王,結果王峻出現了,道:
“我們欽差大人,是你一個罪女想見就見的嗎?”
當即讓堵了嘴關入大牢,很快,汪家的男丁皆被處斬,而女眷中的丫頭們,都充入錦繡鎮作婚配用,家屬則充入甘州軍營作為奴隸用,其中汪珍自然就被那日的暗衛接收了,剛開始還十分不從,打幾頓後也就老實了。
如此正月還未過萬,西北大營基本就落入了高鶴的手中,慶陽那邊也來信,碧璽透過朱家跟朱氏聯絡上了,然而看朱氏的意思,似乎很有避諱,也就是說,蕭統並無接觸的意思。
另外,高世君派來的人,在王崇的拖延下等了幾日,終於等不下去了,還偷偷去了麟遊縣找他,那個偽裝的慶王見了他們,結果只有一個,還是拖延。
然而,現在還不是起兵的好時機,一來他雖然接管了西北大營,但還未建立軍功,並不服眾。
二來,就是蕭統,若是前往京城,要經過西京,那這第一道屏障就會讓他元氣大傷,不經過繞行的話,萬一蕭統決定歸順太子或者高世君,那就會腹背受敵。
那邊韃子再次來信,要確定交易的時間,而魏二的貨物還在路上,高鶴只能讓對方繼續等待,可這就導致,某些韃子中很難控制的勢力,偽裝成土匪騷擾邊關。
高鶴想起董源的忠告,說這些邊民是懼威後才能好好談判的,加上在西北還未有軍功,便故意放出風聲,把間歇性的騷擾,說成了大規模的侵犯,然後親自帶兵前去支援。
那麼根本不成規模的匪患,很快就被平息了,高鶴的威望算是在大營裡稍稍有了提升,其後高鶴根據羅維的建議,對軍營進行了改革,並且給生活確實困難的軍戶,補發救濟。
當高鶴在西北如火如荼的時候,白露那邊也開始了新一年的經營。
十五過後東河灘就開始了,彩鳳待不住,將鋪子先開了門,人果然不多,但在街面上是唯數不多的幾戶開了門的,用白露的話說,算是擴大了知曉度。
而就在十六那日,傅念祖也帶著靈犀回來了,本來想在家過完十六,但靈犀記掛著鋪子,便催著回到了西京。
第二日,白露親自送丁琥和傅傑上路,倆人坐馬車而去,有石安石平護著,倒也不擔心。
一路相送到城門口,李啟也來了,送了二人很多書,白露親自下了車,戴著帷帽,目送著馬車漸行漸遠。
李啟站在她的身後側,餘光裡佳人身著白色的羽緞鬥篷,姿態翩然,他捏了捏懷裡的帕子,正準備掏出來,不想白露轉回身,小施一禮道:
“聽我弟弟說,先生也要遠行了?”
李啟點點頭:
“家父說我年紀還小,不著急應考,不如出去見見世面。”
白露順口問了句:
“不知預備去哪裡?”
李啟道:
“也沒有確定,先往東邊,再去南邊看看。”
白露就是怕他去這兩個方向,忙道:
“因為是先生,所以多兩句嘴,聽說東邊南邊都不太平,不如……去西南看看吧,聽說巴蜀之地,物産豐饒,人物風景都大不同,想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李啟覺得心裡暖暖的,其實京城出了那麼大事情,西京這邊沒有錢確切訊息,也是有點風聲,何況正好到了年頭,很多西京權貴有親戚在京城,往那邊送年禮之類,也肯定有所見聞,久而久之,這邊曉得些什麼也很正常,遂道:
“多謝提點,天府之國確實難得,聽你這麼一說,在下覺得過去瞧瞧確實也不錯,那就這麼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