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絲,給我準備車,去朱家看一看。”
丫頭答應著去了,準備好碧璽便帶著桑絲羽絲過去了,高鶴本來準備了暗衛保護,但被碧璽擋走了,倒是鬱九正好過來,表示不放心,碧璽也不好攔著,於是鬱九幹脆坐到車轅旁邊,跟著去了。
朱家的新宅子就在城邊的村子裡,當初定下來時特意跟裡長打過招呼,是以十分照看。
宅子總共有四進,長公主留下的三個兒子好幾個孫子重孫們,除了長子長孫朱濟的妻子汪氏沒來,都接過來了,跟以前肯定不能比,但也夠住了。
當初高鶴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只說是受過長公主恩賜的,朱家老爺子早就仙去了,朱家長子,也是曾經的宗人令朱時凱,當機立斷,自己一家剛得罪了太子,誰也不會這時候來攀親戚,於是便跟著來了。
到了慶陽,高鶴已經去了西北,桑絲羽絲客客氣氣將宅子銀子田畝送過來時,朱家感恩戴德,可是怎麼也問不出東西,自然也難免忐忑。
碧璽原本準備是不來的,可現在情況有變,自然就得露面了。
到了朱家宅子前,桑絲先進去稟報,朱家大房的朱時開,二房的朱司,三房的朱勤,聽桑絲說是她家主人來了,便帶著成年的兒子媳婦,都來到門口迎接恩人,但被桑絲攔住了,只站在門內恭迎。
碧璽戴著帷帽,鬱九陪在旁邊,桑絲雷媽媽站在身側,一同進了宅門,一跨進去,關上門,朱時開三兄弟夫婦一看到雷媽媽便愣住了,尤其是朱時開。
在跟當時還只是王爺的皇帝成親時,雷媽媽就跟在旁邊伺候了,而且,當年碧璽沒死被接出宮,這事兒長公主夫婦和朱時開是知道的,地方護衛都是由他們來安排的。
當初來接的人把他們帶來慶陽,這明顯是高鶴的封地,他也想過會不會是碧璽,但也不敢確定,畢竟當時碧璽是去的西京。
所以他覺得,可能是慶王知道當年的事情,所以為母還恩來著,可雷媽媽是不可能離開碧璽的,除非碧璽死了,那這個戴著帷帽的是……?
他不敢多言,碧璽走到跟前,雷媽媽施禮開口道:
“大公子,多年未見了,”
然後又介紹碧璽道,
“這是我家夫人,還望去個僻靜的地方相談。”
朱時開心裡便有了底子,趕緊將眾人疏散,然後帶著碧璽雷媽媽進了最裡面院子的書房,這也是他一家住的院子,書房也是他單用的。
進了屋子,碧璽才把帽子摘下來,朱時開就要下拜,被攔住了,道:
“我已經不是貴妃了,當初我可是認了長公主為幹娘,大哥可不能這般埋汰我啊~”
朱時開不由笑起來,道:
“這麼多年,你竟然還跟小時候一般,難得,看來我這個大哥真要跟你好好學學了……”
倆人久別重逢,落座後彼此大致談了下近況,最後碧璽也不隱瞞,道:
“原本我怕來了,給你們找麻煩,但現在京城那邊局勢又變了,不怕說給您聽,皇帝已經駕崩了……”
朱時開震驚道:
“聖上、聖上……你確定?”
碧璽不免惆悵道:
“就在你們剛到時,京城也傳來大公主把皇帝氣的暈厥,被汪驪抓起來的訊息,而且,他也託夢給我了。”
朱時開知道碧璽性子活潑,但從來不會胡說八道,怔忪了好一會兒,想起長子,想起母親,心裡十分難過,訥訥道:
“我就說,若是聖上在,絕對會知道,我們家不可能會謀反,那都是……”
說著欲言又止,碧璽接下去道:
“我詳細打聽過情形,估摸是高世君,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控制了大侄子,唉,可惜了……”
朱時開也嘆了口氣,碧璽接著道:
“一開始我不敢過來見你們,他在慶陽也放了很多眼線,怕他介意,後來聽到這個訊息,我才敢來一見,不過京城那邊竟然掩蓋了他駕崩的訊息,我就想還是不能公開,以免鶴兒被挑剔,”
說著又道,
“如今高世君夥同汪驪,跟太子在城內外對峙,就我們這一方孤立無援,所以我才來求教大哥您,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
朱時開頓了頓才遲疑的問道:
“你是想……?”
碧璽道:
“沒有必要情況下,我不會讓鶴兒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若對方咄咄逼人,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如今,聽說高世君還把京衛邊境的兩萬人拿到了,太子可能頂不了多久,若是高世君得手,他可能會扶持三皇子登基,到時候一定會轉頭來對付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