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便笑著對彩鳳道: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你看桃面,大咧咧的反而活的輕松。”
從前都是彩鳳跟著白露出去,桃面待家裡看管丫頭們,現在跟出去兩日,知道的事情多了,便有些瞭解彩鳳的心思,便勸道:
“就是啊,彩鳳姐姐,你想啊,其實這個問題很簡單的,爺都把我們交給姑娘了,你說我們是誰的人,不過,”
她又轉向白露道,
“其實我挺怕爺的,上回我看到他老人家親手抽了石鵬幾人的鞭子,看著都疼啊,姑娘,我覺得你很厲害,還敢跟王吵架呢,我一看到爺其實心裡就抖的慌,他一問什麼我腦子一懵就什麼都說了~”
白露倒也不生氣,如果高鶴中間沒對自己那般,而是一直像初見,或者像第二次上祖陵時那般,長久下來,她見到他肯定也會害怕的。
看彩鳳有絲動容,便故意眨眨眼,玩笑道:
“其實我也挺害怕的,要不然怎麼想盡量瞞著他呢,就怕哪一件事情不合他的心意,便要來罰我~”
倆人相視一笑,也成功的讓彩鳳放鬆了許多,幾人吃完後收拾好,白露本想寫封信給蕭媛,後來又想,事情還未確定,萬一不成就不好了。
於是吩咐彩鳳道:
“你躺了好幾日,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明日去幫我打聽一下展家的事情,不管是生意還是家裡,越詳細越好。”
彩鳳高興的點點頭,她覺得白露還用自己,說明還是信任自己的,是以寬心了不少。
而白露呢,原本只是想幫幫蕭媛,可後來一想,正好自己確實要準備嫁妝,另外,也許能趁機給自己留些後手。
次日一早,白露去給馬氏請安,而彩鳳就找機會出了門,下午才回來,告知了一些展家明面上的情況。
展博發四十幾歲,兩女一子是嫡子,兩外還有兩個庶子兩個庶女,其中有一個庶女展枝嫁給了李九思做小妾,而展潤排行最小,今年十八,還未講親,是展博發確認無疑的家族繼承人。
展家主要的業務當然就是鹽業。
白露記得以前聽董源提起過,西北的鹽引獲取跟內地不同,因為當時打仗,凡是給邊境運輸糧食的才能有取鹽引資格,至於能取多少,就看後面的能力了。
估摸著展家就是那時候冒了險,也趁機結識到了柳靖,還把自己的大女兒,還是嫡女,送給柳靖做妾,也是狠得下心了。
展家就在柳靖的護送下,坐上了西京首富的地位,後來除了鹽,他們便在陝西各地的鋪子,兼賣些面、醋什麼的糧食,調料。
早起為了多賺錢,要求買鹽時必須買其他東西,否則單買鹽就要貴五文錢,還好展家沒有喪心病狂,米和醋比外面不差不好,大家也就預設了。
這麼多年下來,其他賣同類商品的鋪子早就被他擠垮了,展家於是越來越富有,鋪子也開的越來越多。
以前只是在西京,後來幾乎遍佈陝西甘肅,聽說連寧夏都有,而且鹽引也是越拿越多,幾乎壟斷了西北這邊。
白露聽了以後,估摸著展家自稱是西京首富都謙虛了,就憑能壟斷西北的鹽業,那就能做西北首富了。
這也難怪每月都能去南邊,而已難怪養那麼大的鏢局,一來自己用的方便,二來,這點錢對他們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中的九牛一毛啊~
不過柳家倒臺,魏二爺都不敢去了,展家卻藉著將庶女嫁給李九思做妾,間接攀上了太子這條線,說明這家人實在是未雨綢繆,很有眼光。
然而皇帝還未退位,太子何時登基也不得而知,難怪大姑娘接回來後,他們家其他人幾乎都不出來,只有展潤出門應酬了。
從彩鳳打聽的訊息來看,這麼多子女,多年來也不見鬧出什麼事情,還知道送展潤去關中書院讀書,聽了為了這個,求爺爺告奶奶的,請柳靖張家給他說情,可李院長就是不鬆口。
後來,聽說展博發就賴在李家門口不走,最後說定展潤若透過考試可以入學,但展家每年要給書院最窮的十名學子,每人提供三十兩資助,一直到現在還有,展家也因此也成就了太平紳士的美名。
其實白露反倒對那李院長十分敬佩,看,事情其實是他辦的,但名聲卻給了展家,不過,李中孚已是關中大儒,這名聲已經夠了。
提到讀書,白露又想起傅傑,她倒不是不想讓傅傑來西京接受教育,畢竟這裡的先生見識氣度都比慶城好多了,可她怕傅傑本來就耳根子軟,別到時候再被白簡影響,又歪了性子。
所以這事便只能拖下去。
就算要來西京,她也希望是在傅傑心性較穩後,或者她能夠獨立,給傅傑提供單獨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