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桃面上來,問能不能上午膳,白露說好,蕭媛讓她的丫頭朝朝打水來洗臉,桃面趕緊道:
“我來叫人。”
於是便下去了,不一會兒先是端水盆的上來,倆人洗了後,才開始一一上菜,都是些時新的,以清淡素為主。
因為剛才的事情,白露便不打算說給彩鳳桃面安排丫頭的事情了,準備等客人離開再說,只聽蕭媛忽而道:
“有沒有果酒,我想痛快痛快!”
彩鳳還真準備了,見問便讓小丫頭提了一壺過來,蕭媛又道:
“好姐姐,讓我和你家姑娘自己來吧,我怕到時候喝多了,說了什麼胡話,被你們笑話可不好了~”
白露自然也同意,彩鳳桃面才下去了。
倆人就這麼襯著夏天的湖景,喝酒吃菜。
溫柔的小南風,帶著湖水的清涼,樹木的馨香鋪面而來,美景和酒精,都讓滿身的睏乏一掃而光。
酒至半酣,白露就有些暈乎了,吸了吸鼻子道:
“你說,要是一個人對你很好,你也很喜歡他,可你卻發現,他原來是故意接近你的,想利用你幫他做事,這該怎麼辦呢?”
蕭媛嘿嘿一笑道:
“我不說了嘛,三跳腿的蛤蟆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嘛,你我這般的,品貌家世都是上乘,還怕好不到個對自己好的,這般作踐自己的,又不是賣身為奴,何必如此委屈求全~”
說著又舉起酒杯,
“再說了,人生苦短,你都知道他是利用你了,還巴巴往上湊,你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白露納悶道:
“什麼症?”
蕭媛一個機靈,忙道:
“就是說人活一輩子,不容易,要懂得珍惜生命,珍惜人生,不要虐待自己!”
白露點點頭,心想是啊,自己還是重生一世的呢,雖說遇人不淑,但好歹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啊,不對,已經到最壞的地步了,賜婚了啊,皇帝賜婚,還能退了不成?
就是她肯,白簡肯嗎?高鶴肯嗎?就是白簡高鶴肯,君無戲言,難道皇帝還能收回聖旨不成?
思及此不由自言自語了一句道:
“我也想對自己好一些,可身不由己啊……”
正想著蕭媛喝了手中的酒,便道:
“我知道,慶王名聲不好,據說驕奢淫逸貪色昏庸,我也知道你並非虛榮的女子,肯定是不想嫁這種人的,但已經賜婚了,別說我們身為女子身不由己,就是你父親,也是身不由己……就像我,再心悅柳遠,可我不能不顧及家裡啊,難道我不知道他是為我好嘛,可知道了又能怎麼辦……”
白露望著窗外出了會兒神,又問了句:
“你說,若婚前他對你動機不純,有沒有可能,婚後會真心呢?”
蕭媛呵呵冷笑道:
“你一定沒聽說過,男子婚前婚後本來就是兩個人,婚前甜言蜜語,婚後冷言冷語,沖著彼此的家族身份,能在家裡外面顧全你的體面已是難得,好點的,嘴上說家裡全靠著夫人,可那小妾通房青樓妓館,紅顏直接紅粉骷髏卻是一個不落,你還指望他婚前對你不好,婚後會變好嗎?”
白露怔住了,對啊,別說官宦家庭,就是小到慶城裡蓮池村,不都是嗎?
雖說朝廷對平民納妾有管制,可男子只要有錢了,哪個不想著偷腥?就是他外公,還養了通房。
她頭想起起初見到高鶴的情形,還有初初跟在他身邊時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是的,他對自己態度大變,是從她自請去了繡房以後。
不對,應該說是從第二次上祖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