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源淡定的回了一句,事實上,當他決定犧牲後,反而就冷靜了下來,常忠被懟的啞口無言。
半天後方氣惱的開啟門,叫了副統領魯廣邦帶人進來,將董源綁起來,隨即他才去了隔壁主屋。
不一會兒他回到這裡,押著董源過去隔壁,慶王難得下了床,端坐在外廳方椅中,穿著姜黃色緙絲鶴氅,頭戴玄冠,卻看著病懨懨的。
旁邊站著王峻,常忠將董源押到跟前迫使他跪下,便呵斥道:
“說吧!”
董源面不改色道:
“見過王爺,董某想單獨跟王爺稟報。”
常忠忍不住踢過去一腳:
“不要得寸進尺!”
董源還是鎮定自如的回道:
“在下又不會武功,且被綁成這般,還能如何?”
說著看向慶王道,
“若慶王不放心,可入屏風後稍遠一些。”
常忠氣的要拔刀,慶王對王峻點了點頭,王峻忙道:
“統領,董殿丞既然是來自首的,不必喊打喊殺,且聽他說來就是。”
這意思,便是請他出去了。
常忠習慣使然便要直接反對,打眼瞥見慶王直直瞧向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卻似是深潭,而且不似往常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莫名有種威嚴的氣勢溢位來。
不知道怎的,雖然不言不語,卻讓常忠忍不住驚了一下,頓了頓才躬身道:
“那屬下就守到門邊。”
“不必了。”
慶王淡淡的回了一句,常忠話堵在嗓子眼,發現主子爺根本不看他了,一時竟不敢說出來,王峻卻沖著慶王躬身抱拳,拉著他一道下去了。
門一關上,董源便俯首道:
“懇求王爺,放過小女白露,董某願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說著便把前前後後之事都說了出來,甚至包括白露是如何無意碰到喬裝後的慶王,如何來跟他說,如何發現他就是那個面具男子,他又是如何對白露提點的……
高鶴端坐於椅中靜靜的聽著,直到董源道:
“……王爺,董某已被迫服過毒藥,寧不要性命前來報信,只希望王爺能放過小女白露一命。”
高鶴面無波瀾的睥睨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道:
“你為何願為這個朋友的女兒,犧牲自己,這並不合常理啊,董殿丞?”
董源抬起上半身道:
“您說的對,只因我深知那夥人的心狠手辣,縱使我做到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和小女的,所以,不如舍掉我自己,還能換回一條性命。”
“哦?”
高鶴拖長了尾音,帶了些淡淡的笑意,
“那你怎的知道,你死後,她就一定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