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回村只與寡婦邱氏一家來往,談話多刺繡和家長裡短,除傅家,還有曾退親的一戶孫家之事。
邱氏包括孃家,和孫家皆查,無甚奇異,邱氏幫縣令繡過送給知府的壽禮,前兩日被縣令送去知府,做了繡娘,已派人盯梢。
其甚少回家,去南大街找過在族學念書的其弟一次,跟縣學先生梁虛洲交談過一次,沒有去找過董源,這一處也派人盯梢。”
這是石刃跟蹤白露後得到的所有資訊,因覺傳信不夠安全,高鶴讓有線索出現時才報,是以這麼多日子皆未有信送去衛府。
至於祖陵那批人,據石刃的訊息看,自端午後,除董源去鎮子岐黃街上買了一處宅子,其餘人安分的十分詭異,連跟上線的通訊都沒有了。
將信翻過來,北面是空白的,高鶴拿起炭筆,在上面下達著指令:
“明日午時接應。”
接著按原路將紙筆推去,那邊似是有人,很快便把東西收回,又將石磚摁上,因為大理石中間有縫隙,並且必須摁上串聯的機關才可開啟,是以也不怕無意被撞破。
做完這一切,高鶴複躺了下來。
然而倒在床上是肯定睡不著的,自從京城傳來訊息,說麗貴妃被皇後迫害至流産,而父皇因此罰皇後禁足,加上柳靖即將進京述職,他和鬱叔都判定,父皇要動手了。
要知道魏駿已被拔出,五軍如今等於在高世君手中,也就是在父皇手中,那麼只要穩住柳靖,那除掉柳家就不成問題。
而能在這節骨眼穩住柳家的,只有一個大招,那就是立皇後之子為太子,立了太子,哪怕直接奪了柳靖的兵權,皇後和柳家也只會按耐不動。
但父皇不可能只要個兵權而已,屆時徹底鏟除柳家順利則罷,如果不順利,那柳家就算再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會放過母妃和他的。
可是到今天,還是無法確認母妃被關在哪裡。
三月份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加上西山傳來訊息,那事終於有所突破,他一心急才帶了兩個暗衛,偷偷潛離慶陽。
也就是那次,繞行東山時遇到陣雨,誤觸陷阱摔了馬,他胳膊斷了,只好先派其中一個暗衛去找救援,不想滯留山坳時偶遇白露……
而當石鳴找來時,對白露,不得不下了狠手。
因為死士和暗衛的訓練營地,包括這些年私開礦坑積攢的錢財,都藏在西山的山體中。
當初選擇西山,一為離慶陽不遠不近,不引懷疑,二為水運發達,便於假借載貨將人物運來,三有祖陵在,也讓他可趁祭拜時來檢視。
他們花費七年,先將西山山體挖開,可容納人進去藏匿,然後將人和財物一批批運來,為了遮掩,兩年前又在封地下轄的幾個縣分別開始建別墅……
救出母妃還不是最難的,救出後躲避父皇的追蹤,抵抗皇後太子的暗殺才是最難的,是以此營地再好不過了。
可一旦曝露,就得從頭再來,但他已經沒有第二個七年能等了。
不說金銀,只那批暗衛和死士,是當年從來慶陽的路上,恰好遇到一批流民,鬱叔趁機選拔,加上後來從慶陽和其他地方招攬的,將近兩百個孤兒。
送到西山訓練後,挑出一半成為暗衛,後來又挑出六十個,訓練成死士,剩下的,一點點塞進西北大營中做探子和內應。
再者,柳家或者父皇,縱使懷疑他在籌謀什麼,但抓不到具體證據,逮不到貨真價實的東西,那就永遠只能懷疑,柳家想除掉他,也只能透過暗殺。
所以這個秘密,萬萬不能曝露。
此時他還羽翼未豐,靠這批人可以暗地裡成事,但卻無法直面抵擊朝廷的百萬大軍,也無法對抗柳靖的十萬西軍,一旦曝光,只會招來滅頂之災。
因此他才特別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