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忙不疊的道謝,邱娘子像第一次般拿起塊碎布,放慢了速度,耐心的邊演示邊解釋,每教一種就讓白露自己動手試試。
教完後邱娘子又繼續忙自己的去了,白露就安靜的練習,直到用這套新針法完成一個簡單圖樣,給邱娘子過目評點,透過後才舒了口氣。
待離開前,白露才道:
“明日寒食,我便不來煩擾娘子了,清明前和清明後卻還是要來打擾的。”
邱娘子對她幫忙隱瞞下欠條的善心,以及總是送吃的這種知恩圖報十分欣賞,遂道:
“哪裡的話,我比你大十歲,你若不嫌棄,就以姐姐稱呼吧,也顯的親些。”
白露從善如流:
“那是我求之不得,姐姐。”
隨即便告辭了,今日學新針法耽擱久了,回去有些遲,白露腳不停歇的往家去,不一會進了院門趕緊往廚房去,那傅氏發現她回來,跟進來劈手朝她腦袋拍了一巴掌:
“你個掃把星,引來的孫家那些王八羔子,盡給老孃我添麻煩,沒一天省心的!”
說著又舉起手。
兩輩子受這種窩囊氣,白露就是菩薩也有了三份脾氣,此時正準備點火,見狀直接將火苗往她腳邊一扔,傅氏被嚇得直跳腳,白露故作驚慌狀,趕緊舀起一瓢水,刷的潑了她全身。
傅氏一下成了落湯雞,更是怒不可遏,白露卻迅速退回灶膛後,怯怯道:
“娘,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時我正點火,手一抖火就過去了……”
傅氏本不是講理的人,伸腳就想踢過去,白露立即拿起鐵叉子擋在跟前,頓時聽到“哎呦喂”一聲,使的力越大當然就越疼,傅氏當下抱著腳直跳:
“你個死丫頭,你就是故意的,你個掃把星!”
白露裝作很害怕的模樣,慌忙跑出去道:
“二妹,娘踢傷腳了,你快扶她進屋去,我來做飯。”
傅霜本來懶的管,後來聽白露說要做飯,便走過去扶著罵罵咧咧的傅氏進去。
對於娘因怨恨爹所以遷怒白露的事,傅霜當然清楚,她的態度就是不累及自己便好,是以為能盡快吃上飯,哄傅氏幾句便出來了,連口水都沒倒給她老孃去喝。
白露聽著屋子裡斷斷續續的辱罵,自顧自做著飯,想前世傅氏稍稍不舒服,她都衣不解帶的伺候,可也沒換到她一點慈母之心,而今那點母女之情早沒了,是以完全做到了充耳不聞。
當晚去送飯時,傅氏腳趾腫了,白露便給她敷了熱水,從前董叔給她講過如何治療外傷,應該十二個時辰內冷敷,十二個時辰後熱敷。
這麼逆著來自然是故意的,果然,到第二日寒食節傅氏腳沒消腫,躺在床上嗷嗷的叫卻也無可奈何。
傅氏下不了床,白露頓覺輕松不少,傅霜帶著弟弟踏春去了,她卻沒出門。
傅老太爺和妻子的牌位就擺在正堂上,白露想著外祖生前對她還不錯,便獨自上了香磕了頭,然後窩在廚房裡,可惜手邊沒有針線,沒得練手,好在她把書藏在雜物房,拿出來就著日光讀讀,倒也愜意。
至於傅氏的辱罵和哀嚎,她已然徹底的無動於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