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大。
沐如依看到那雨滴肉眼可見的更大了些,嘴角微揚,無聲地笑了。
曲弦思臉色發白:“君硯哥……”
君硯打斷她的話:“你執意要見我,大雨都攔不住你,不如有話直說。”
他就差把‘別浪費時間’給掛在臉上了。
曲弦思深吸一口氣:“二夫人昨天告訴我,打算給我準備一套房子,還有……嫁妝。”
她說到這裡,沒有再往下說,而是執拗的盯著君硯。
彷彿希望等來君硯一個否認的答案。
“嗯。”君硯問,“你有哪裡不明白?是希望指定房子?亦或者提高嫁妝的規格?”
他這話在曲弦思聽來實在殘忍,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割在她的心臟上。
曲弦思像是被打擊過度,手腕無力,黑色的大傘頃刻間傾斜落下。
大雨轉瞬間淋溼了曲弦思。
從頭到尾,狼狽而羸弱,她腰桿挺得筆直,楚楚可憐中給人一種堅毅得令人欣賞的模樣。
透過門縫,沐如依看著曲弦思,抿了抿嘴。
如果換個男人,可能就心軟了。
但是君硯紋絲不動,甚至一個字都懶得說,背影都透著一股薄涼。
“哈哈哈哈!竟然被他說對了!”
曲弦思仰天大笑,帶著自暴自棄的癲狂。
過了幾秒,曲弦思停止了笑。
那張她一貫呈現給世人的落落大方的模樣消失,轉而代替的是滿臉的冷漠。
“君硯,奶奶臨終前留給了我君氏集團5的股份,雖然我這部分股份我不能轉賣變現,但是我有表決權。”曲弦思死死的盯著君硯,“你確定要和我鬧得這麼難看?”
君硯垂眸低笑一聲。
笑聲在雨聲裡變得極淡,但是門後的沐如依依然聽出了一股居高臨下的嘲諷。
君硯問:“你覺得,5的股份就能威脅我?”
“能不能,試了才知道!”曲弦思有些睜不開眼,分不清是雨水進了眼睛還是眼淚。
君硯抬了一下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是:
隨便你。
曲弦思那緊繃的神經被這個動作壓垮,理智崩散。
她聲音尖銳的問:“君硯,我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就比不上沐如依的幾句話?”
沐如依:??
怎麼突然甩鍋給她了?
她可什麼添油加醋的都沒有說,她都是實話實說的!
君硯點頭,非常自然的回答:“是。”
沐如依:“……?”所以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君硯沒有再開口,這就是無聲的逐客令。
大雨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
曲弦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此刻這麼狼狽和丟臉過,即使是在種族歧視嚴重的西方國家,她依然是優秀而耀眼的那一個。
如今卻是,一敗塗地,彷彿一文不值!
“君硯,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看到我的心意。”曲弦思不死心,執拗的盯著君硯。
她從前不承認,不僅是因為她有她的驕傲,希望君硯作為男方能夠主動向她伸手,還因為她擔心的時機未到,她開口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