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宵和陸宸禮玩了一會兒。
自己看不見,又坐著輪椅,程宵非常高興陸宸禮沒有嫌棄自己。
程宵不想耽誤盛晚棠的婚宴,除了他,還有其他的客人等著新郎和新娘,就找了個身體還在恢復期容易疲倦的藉口,先行回休息室。
一回到臥房,舒就替程宵解開蒙在眼部的紗布。
紗布下的眼睛沒有任何的傷口。
男人雙眼睜開,是那雙已經習慣於黑暗中毫無光彩的眸子。
“您為什麼要撒謊?如果沒有新的突破性技術出現,您的眼睛大概不會再見到光明。您的眼睛,根本沒有什麼治療。”
舒剛才是接受到了程宵的暗示,配合他說謊,騙盛晚棠。
程宵平靜的說:“我現在看不見是因為治療身體,造成視覺神經壞死,就算我的眼角膜完好,我也看不見。”
“你明明是不想盛小姐有心理負擔。”舒低聲嘀咕。
“你既然知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舒震驚得抬起頭來,對上程宵冷淡到冷漠的眼神。
她從碩士開始研究細胞治療法,博士正式進入核心專案,博後階段接觸到程宵。
她一開始把程宵當成一個實驗物件來觀察。
可是,不知道何時,這種觀察就漸漸地變了味。
她的目光落在程宵身上時,不再是看待實驗物件的探究,而是帶了溫度的心疼。
看到他的身體指標日趨好轉,她高興的不是自己的研究課題有了質的飛躍,而是程宵能活得更久!
舒硬著頭皮發,迎視著程宵的目光:“對不起……我、我對盛小姐沒有怨言的,我只是、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這樣。”
“你也沒有必要這樣。”程宵的語氣如死水般的平靜,“舒,你最好只把我當成實驗品,不要有別的心思。”
“那如果我已經有了呢?”
程宵看著她。
舒倔強的不放棄:“當年我導師說,在做科研方面,女生不如男生,但是我們師門走到最後的人,只有我!程宵,盛小姐已經結婚,她如今是陸太太,你自己也知道你和她已經沒有可能,你為什麼不往前看呢?”
“舒,我的身體狀況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不會有子嗣,也不會長命。”
就在舒打算說‘我不介意你的壽命,我能隨時做好準備’的時候,卻見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
嘴角忽然一彎,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況且——”程宵透過窗戶,望向遠處,“我往前看,就是她。”
舒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