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要吩咐下去的時候,七公主適時地遞來一份名單。
“大姐姐,我已經排好了,三人一間,跟感染鼠疫的病人接觸過的,我也都標了出來。”
相瑛看向手中滿當當的兩頁紙。
她鳳眸流露出讚歎的神情:“我就知道找你沒錯,你在人員歸納統計上,頗有天賦。”
七公主被她誇的都不好意思了。
她從小就喜歡給宮裡的人排序,分工管轄。
以前總是被自己的母妃笑話,說別的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偏偏喜歡過家家。
沒想到,這樣不被看好的小技巧,竟能派上大用場。
七公主真心實意地笑了:“能幫到大姐姐就好。”
相瑛回到第一艘船上去給那些得了疫病的人打針。
解辰則負責留下來,作為定心石,給兵卒們下達命令的同時,也是為了防止一些犯人心情緊張而暴動。
相瑛在治療室裡給下了迷藥的流放犯人們打針。
每送走一個,七公主站在門口,便給那人的名字後面做了個標記。
她們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艙底船廂裡,已經關著三十多個染病的犯人。
幸好整個艙底船廂大,否則都要擠在一起了。
剛剛甦醒過來的上官太妃,爬到門口,拍打門扉。
“給我水,我要喝水……”
守衛的兵卒冷聲傳來:“相瑛說了,水兩個時辰才送一次,還沒到時間,等著吧!”
上官太妃口乾舌燥,感覺身體裡有火在燒。
一聽沒水喝,她氣的狂躁起來,一邊抓撓門扉,一邊哭吼。
“她這是想要我們的命啊!”
他們只知道喝了相瑛給的水,不僅會昏迷,而且回來以後,胳膊上還多倆小孔。
周圍的肌肉都跟著痠疼。
不僅如此,兵卒們還會拿刺鼻的水擦洗船廂內壁。
這個水一定有問題!
“你別鬧了,鬧也沒用,”縮在角落的鄭二姑娘臉色蒼白,她也是得病的人之一,她道,“我之前聽見五公主叫嚷,原來染了病的人,都會被燒死。”
“御史臺家的夫人和小姐,就是這樣被抬走了,再沒回來。”
鄭二姑娘說著,捂臉痛哭起來:“明明那小姐還有氣的,就這麼被她燒了,你說她的心該有多狠?”
旁邊的人嘆氣:“這是鼠疫,他們治不好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把我們殺了,說不定我們每天喝的藥,就是慢性毒。”
上官太妃徹底害怕了。
她驚恐搖頭:“不,不,我不能死在這!”
她兒子宣王說了,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怎麼能死在船上?
上官太妃狠狠咬牙,離開門扉附近,壓低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