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估算了一下,自己起碼在這裡等了近三個小時了。從最開始天剛黑到現在的深夜,就連一直躲在雲裡面兒的月亮都耐不住寂寞滾出來了,怎麼幕後黑手就這麼沉得住氣呢?
天上的月亮終於徹底的擺脫了雲朵,獨獨一輪掛在夜空中,周圍的星星的光芒都被皎潔的月色壓了下去,又大又圓的月亮向一個玉盤一樣,映照這山間霧靄,白露茫然。
虞姝看著月亮扳著自己的手指頭算著,已經是十五了,她是十二的那一天回來的,本來還準備在今天十五的日子去看看自己母親的墳墓,祭拜祭拜她,順便母子兩個再聊聊家常。
但是現在自己一個人被困在小樓裡面,別說是上墳了,現在就是想回自己的家裡面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想到這裡,虞姝不禁又對村裡面的人有些憤憤,本來她好好的一個人,和村子裡面的關系也不算親厚,就算是回來了,她也以為最多無人問津就算了,但是沒有想到自己一回來就被人五花大綁了關進了山神廟裡面。
要說能對村裡面奉獻自我,虞姝知道自己也沒這個寬廣的胸懷,她最多就像是一開始回來的時候想的那樣,可以給村子裡面的人提點提點,出幾個發家致富的主意,希望村民能過上好日子。
現在她的心思可是完完全全的歇下去了。不是她怨懟,而是她已經知道了,這個村子太過落後了,甚至是落後到了腐朽的地步,堅持著幾十年以前的生活方式沒有什麼的不了的,關鍵是她們的思想到現在還落後了整個社會好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
以活人來祭祀他們所認為的神靈,虞姝覺得這種事情是久遠到商朝時期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商朝的時候,他們也是用奴隸去祭祀,奴隸在當時的社會地位連牛馬都不及,所以對於商朝的價值觀來說,奴隸也只不過是物件兒而已。
所以縱然是落後如那個時候,人們也不會對自己的“同類”出手。而這個村子裡面拿來祭祀的人卻是與他們同村同族,甚至大多數的人還與“祭品”有同樣的祖先和血脈,封閉的小山村裡面抬頭低頭都是親戚。
虞姝暗嘆一聲,自己現在的境遇其實已經算是好的了,而那些之前已經亡故了的“莫茲大人”才是真正的悲哀。
虞姝獨自一人在思考,思維放空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四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蟲鳴蛙聲在某一個時刻戛然而止。潺潺的溪水慢慢的變了聲音,嘩啦啦的聲音從河中央傳過來,在完全寂靜了的山間異常的清晰。
“姝兒。”有人在虞姝的耳邊輕輕地喚道。
虞姝一愣神,茫然的往自己周圍望去。下一刻她的動作卻被人止住。
是大妖怪!
虞姝知道乖順的順著大妖怪的動作蹲到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被花草蓋住的腦袋。虞姝感覺到身上一重,全身都被某隻大妖怪給完全蓋住了。身體微微一僵,但到底不好動作,也就隨他去了。
徹底掩藏好了,虞姝才發現周圍的不同,蟲子和鳥獸的聲音都沒有了,四周寂靜的可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隔絕了一般。
唯獨有一個聲音沒有變,並且越來越大。嘩啦啦啦,嘩啦啦啦……
虞姝將頭轉向了河邊,那裡面的河水正莫名的湧動著,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水而出。
果然不一會兒,水流不再上湧了,單絲有一樣東西卻穩穩的飄在河中央。
月光照射著它厚重的詭異紋理。月華下面一具血色棺材散發著濃濃的不詳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