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戶屋英子被帶走的時候,松田出奇的沒有藉機逃走,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走出大樓,鑽進車裡。
甚至是大樓外聞風而來的記者圍個裡三圈外三圈,糟亂的問話聲,“咔咔”的快門聲,還有沒有消停過的閃光燈都不能引起松田一絲的注意。
當然,那些記者也不曾過多的留意這個行屍走肉一樣靈魂出竅的傢伙,只是把焦點對準頂尖服裝設計師戶屋英子。這個前一段時間被他們報導設計被偷竊事件的女主角,如今又向他們提供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
目暮坐上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看到松田第一次頹廢的樣子。不同於以前,雖然落拓,可是眼神明亮又有光澤,每次到了關鍵的時候,總會第一個出現在他應該在的位置上。目暮覺得自己應該有必要說點什麼,來安慰一下他。以前總覺得他的臉皮比城牆都要厚,什麼樣的事情也應該打擊不到他的。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內心處是那麼的脆弱。
“松田,這件事情不要想太多了。”目暮放緩聲調:“這種事情很難分清楚誰對誰錯的。”
“啊?”松田扭頭看著路邊的人流:“對錯嗎?我只知道,這件事情裡,我們肯定是錯的。”
“即使戶屋英子再怎麼樣不幸,也不應該觸犯法律的。”目暮糾正松田的說法:“尤其是殺人這種事情。”
“是嗎?執法者嗎?”松田略微一嘲:“最先受到傷害的應該是戶屋吧?作為納稅人的她受到了傷害時,我們這些所謂的執法者不能依靠法律還給她應得的東西。現在可以這樣義正言辭的指責她觸犯法律嗎?”
“唔。”目暮停頓一下,反問:“難道我們就應該放任她不管嗎?”
“當然不是,作為一個警察,我一定會抓她的。”松田說著聲音低沉下去了:“但是,作為一個警察,我不能理直氣壯的去面對她。”
“我不想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對還是誰錯。”松田把頭靠在座椅上,微微抬著,閉上眼睛:“只不過,一想到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為人們創造美麗的服裝大師,少了一個人們喜愛認可的品牌而感到可惜罷了。”
我多麼希望戶屋英子這個品牌的衣服能夠穿在你這樣心身都美麗的女孩子身上。
目暮想到了戶屋最後對小蘭說的話。可惜,雙手染上鮮血的戶屋以後恐怕沒有機會再說出這樣的話了。松田是為了這件事情而在自我幽怨嗎?
回到了警視廳,目暮打頭帶路,帶戶屋到審訊室去。經過一課的時候,看到佐藤在門外等著。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目暮對佐藤搖搖頭,用眼神暗示松田現在很不好,想要她去開導開導松田。
對於後續那些麻煩的事情,松田一向不想沾手的,這次躲不過去,撿了個清閒的差事,給當時在場的小五郎做筆錄。
這種事情自然不用去審訊室,松田到了一課就停下腳步,乖巧的站在佐藤身前:“佐藤,我手上還有正......”
在松田還沒有說完的時候,佐藤就阻止了松田的話,對他說:“我知道,有正經事要做是吧。這可真是難得的理由啊。”
“嘿嘿。”松田自覺憨厚的一笑。然後帶著小五郎進了一課,問他:“就在這裡還是去裡面的會議室?”
小五郎以前就是一課的刑警,跟那些大叔們都是老相識了,自然不會想要去裡面,拉過一個椅子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松田辦公桌旁,還向著那些大叔打招呼。
“啊哈,還真是常客啊。”松田先搬了兩個凳子過來擺好,示意小蘭和柯南坐下,然後才坐到自己那裡,從抽屜裡拿出紙筆:“吶,大偵探。流程你也清楚的很了,要不給你筆,你自己先寫著?”
“哈,你還真是懶啊。”小五郎諷刺一下松田:“比起當年的我,你還差的很遠呢。”
“是是。”松田見小五郎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低頭先填寫這次筆錄的時間,當事人:“搜查一課的笨蛋毛利嘛,那些大叔說過多少次了。”
“你說什麼!?”小五郎跳起來就要教訓教訓松田,被一旁的小蘭攔了下來。
“爸爸,你注意一點啊,這裡是警視廳。”“小蘭,你快點放開我,我一定要讓他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好啦,好啦,毛利先生,還是先做筆錄吧。”佐藤也過來勸阻小五郎。說完還回頭敲了一下松田的腦袋:“你也是,就不能穩重一點嗎?”說完之後又笑了:“看你這樣子,不像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