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盤算:這個司鳳閣的法力雄渾之極,身上隱約有寶氣閃爍,定是有一件了不得的寶物護身。如此一來,此人的戰力當十分恐怖,只怕擁有鬼蛇劍的燕方回也未必能敵過他。
周星辰再把自家的家底盤算了一下,即便禁靈童子前次的傷勢已恢復得差不多了,自己對上此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此時的九龍谷中至少還埋伏著三名以上的金丹高手?
若是司大等三個金丹期能夠出戰,他自然是誰都不怕的,但他不敢放出司大等人。他雖然把這三人制住了,但當對手是南州四家之人時,司大、司二和歸三未必肯為他出力,萬一這三人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坑他一把呢?又或者南州四家中有高手能解除長生神誓和星月神契的制約呢?
天底下各種奇人高士、神妙手段數不勝數,他可不敢說長生神誓、星月神契就是無解的。
看來,只有忍耐了。
月落西山,東天露出一片魚肚白來,九龍潭中的魚兒時不時的躍出水面,打得潭水啪啪作響;九龍谷裡的蟲鳴、獸吼也多起來。
司鳳閣仍盤坐於屋頂一動不動,虎視著整座九龍谷!
周星辰心中漸漸焦躁:繼續忍耐,還是硬闖?
他以神念問燕方回道:“你估計,這九龍谷中伏有幾個金丹期高手?”
“怎的,耐不住了?”
周星辰煩躁道:“天將大亮,再有兩個時辰,便會錯過計神功一行。我與這位計前輩本就沒甚交情,若不去迎候,他心中定要誤會的,將來我的青州衛少年營便不好辦了。”
燕方回沉吟一會,道:“不可輕易出手。”
“九龍谷裡日常便有兩個以上的金丹高手,如今南州四家與你敵對,又疑心你藏身於此,我懷疑此時山谷裡決不會少於六個金丹,且其中至少有一人為金丹中期!再加上一個司鳳閣,絕非咱們二人能敵的,只怕脫身也不能夠。”
“他們只是疑心咱們藏身這裡,又不能確定,咱們焦躁,他們就不心急嗎?眼下就看誰能熬得住了。”
周星辰虎著臉不作聲。
燕方回勸慰道:“且熬著吧!我這二十年來在大陸上四處亂闖,旁的不說,只學會了忍耐二字。許多事兒過後來看,熬過去了便是一馬平川,若一時沒忍住,貿然出手,面對的便會是身死道消的絕境。”
“以我觀之,星辰弟你的性子原本質樸無華,或許是這兩年太過順利了,心氣漸有焦躁之感,行事越發隨心隨意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周星辰聞言默然:可不是!
他初到青州城時,可謂時時留意事事留心,生怕行差踏錯了一步。但隨著東平王一家對他越發看重,他在青州城結識的朋友越來越多,再加上有個結義兄長血魔劍做靠山,很快地,他也成了青州的一號人物。
再到後來,他的影響越發大了。他得罪了陸家,陸義卻不敢找他的麻煩;崔玉環、尤定西這些實權派大佬紛紛主動與他示好、結交;甚至連小賢王、上將軍府的虎衛統領、羽林衛統領這些中州過來的大人物都與他稱兄道弟。
此時的周星辰意氣風發,行事漸現雷霆之威。
一方面,行事果決、出手狠辣能給他迅速聚攏人氣,收攏許多厲害的勢力。另方面,做事太過隨心也會使他遇到更多的麻煩,且遇到的麻煩越來越大了。
就像初到南州與司笛、歸籍結怨,當時他若是能後退一步,早些把驚皇箭還給對方,那樣事情就會壓下來,屬於一個司空見慣的小小恩怨了。哪怕當時吃了虧,給南州之人留下一個軟弱可欺的印象,細細想來其實也沒什麼。待晉見了得勝侯,再會合計神功,這個面子早晚也要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