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正在拍攝中的《修女也瘋狂》多次出現在報紙上,每次跟對方罵戰,他都會把這部電影帶上,說到時候會讓對方知道,速度快慢與質量高低沒有必然聯系,《修女也瘋狂》將會獻給觀眾們一場喜劇盛宴。
今晚收工回到酒店,他洗完澡閑著無聊,想到白天在劇組發生的事情,於是來找何朝瓊。
“你來幹什麼?”
“嗯,有一份資料明天要用,你辛苦一下,明早開工前影印出來,要十二份。你最好現在就找地方影印,然後發給……咦,你哭了?”
何朝瓊眼中噙著淚水,眼前的陳平安,比那些最苛刻的小老闆還要可惡,這都下班了居然又要讓自己做事,也不知為什麼,心中的委屈終於化作淚水,在眼中打轉。
陳平安只是開個玩笑,根本沒什麼資料要影印,誰想一句話笑話,居然把何朝瓊逗哭了。
“你太過分了!這都幾點了?就算我是你的私人助理,也已經下班了!再說了,這麼晚去哪兒影印?你不休息人家也休息了,我就從沒見過你這麼刻薄的人!”
“刻薄?今晚的辛苦費你沒領?”
陳平安是比較大方的,平時下午茶、宵夜從來不斷,如果夜場時間比較長,大家較為辛苦,往往會發放一兩百的辛苦費,一部戲下來,工作人員受到的辛苦費往往都有一兩千,是筆不小的額外收入。
這些錢,對於家境較好的白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大部分黑人來說,絕對是筆不小的收入。
在美國,由於黑人大多處於社會底層,被窮苦所困,所以治安較為混亂,但是吃苦耐勞的程度遠高於美國白人。所以陳平安劇組的工作人員中,黑人往往佔絕大多數。
他的大方也贏得了黑人的好感,工作時非常賣力。
但問題是,何朝瓊不是黑人。
“誰在乎那點錢!”何朝瓊從錢包裡拿出今晚剛領的辛苦費,用力的朝陳平安丟了過去,“還給你!你自己去影印!”
“這麼說,你還是要放棄了?”陳平安撿起地上的錢,坐在床上,將褶皺的錢捋平整,“知道為什麼整個劇組,只有你一個人認為累嗎?”
“還不是因為你故意刁難我!”
“刁難?”陳平安要搖頭,“那是因為,你認為你工作並不是為了生活。你看到那些燈光師和道具師了嗎?他們每天要搬運那麼多想東西。還都那麼沉,那個人說過苦喊過累?因為那是他們的工作。他們不工作生活就會變得艱難,所以他們受到這筆辛苦費後。絕不會像你這樣丟出來。
而你不同,你的生活,不需要考慮會否艱難,只需要考慮怎樣過的更有品位更上檔次,所以你看不上這點錢。何小姐,你想投資電影我理解,但你沒必要親自參與到電影製作中,尤其是還要給我當助理。
你這種眼神……好吧,我換種說法。你的天賦更適合站在金字塔頂端,用你卓越的頭腦負責管理工作,而不是深入一線出賣體力。我這麼說,你是否容易接受呢?”
確實容易接受多了。“那你呢?我聽他們說,你對劇組各部門運作都很清楚,似乎以前都幹過,你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不會就是在劇組跑腿的吧?”
何朝瓊的話,勾起了陳平安的回憶。剛混娛樂圈的時候。他位於金字塔的最低端,真是受盡了白眼刁難和欺辱,即便他心思靈活眼尖嘴甜,也沒少受苦受氣。
那時候他也抱怨過。不過現在想想,那段經歷也是他人生中一段寶貴財富,也沒有那麼生氣。
“差不多吧。對了。剛才我是開玩笑的,並沒有什麼檔案要影印。你不用太害怕。不過你確實有必要考慮一下,是否還要當這個助理。現在開機才十幾天。距離兩個月的時間還有好久。”
“我做事從不會半途而廢!”何朝瓊的語氣很堅定,哪怕心裡有些打鼓。
陳平安沒有再勸她,忽然問道:“腳還疼嗎?”
“嗯?你說什麼?”
“我問,你的腳還疼不疼?”
今天下午拍戲的時候,何朝瓊的腳崴了。要是放在平常,她早就去看醫生了,可那時候劇組拍戲拍的正緊,她根本抽不出來時間看醫生。加上陳平安當時又有工作安排她做,她只能咬著牙,一瘸一拐的忙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