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海風驟然吹了起來,楚景言腳下的魚竿被吹下了礁石,漂浮在海上。
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楚景言丟掉了煙頭,轉身往沙灘的方向走去。
戚清榮在身後喊道:“我沒想過跟你爭什麼。”
聽著戚清榮的話,楚景言沒有停下腳步,揮了揮手之後繼續往前走。
戚清榮代表著什麼。
他代表了洛杉磯那位叛逃的董事,代表了無數小股東,也代表了德川家,代表了所有人。
為了表現誠意,他讓楚景言這半年以來的日子十分難過。
而那些人,則把對抗楚景言的大部分資本壓在了戚清榮身上。
關憶北拿走了李石武的所有流動資金,崔民熙讓高陽李家如今步履維艱,而德川家……如果楚景言在東京呆了這麼久,還沒有弄清楚德川家的陰私事和把柄的話,那就太愧對孫正義給予的幫助。
局面大好。
盛世萬朝的危機卻還沒有解除。
德川古宅。
一聲黑色衣服的德川慶朝盤腿坐在草地上,屁股底下沒有蒲團,就那麼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坐著。
他的身前跪著一群人,確切的說……是匍匐著。
所有人瑟瑟發抖。
德川慶朝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人,為首的那幾位正是他應以為傲的幾位傑出弟子。
出口伽椰跪在第一排最末端,未施粉黛的臉龐有些蒼白。
他們已經得知了一切,卻無力迴天,只好厚顏無恥的回到自己的師父身邊尋求庇護。
德川慶朝看著自己的弟子們,和那些閑雜人等,開口說道:“誰來告訴我……是什麼才會導致了現在這種局面?”
無人回答。
德川慶朝的聲音稍稍大了一些,接著說道:“幾天而已,我們蒸發的資金,那個數字恐怖到讓我都覺得後怕。”
“要不是那位理事長先生聽了孫正義先生的話,以防我出手的話,想來那個數字應該會再多一些才是。”
腦袋上依舊綁著繃帶的伊藤慎抬頭看了看自己的老師,欲言又止。
德川慶朝嘆了口氣,說道:“可是你們高估我了,他們也高估了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辦法來挽回如今的一切,如果有,我早就出手了。”
德川慶朝的語氣中包含著自嘲,說道:“我是德川家主,是禦封公爵,諸多風光的頭銜都在我的頭頂之上。”
德川慶朝在身旁管家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自己的弟子們面前,陡然怒喝道:“都給我抬起頭來。”
所有人抬起了頭。
德川慶朝卻再次背對著他們。
“不要再去試圖挑戰誰,陳朔是我佩服的人,也是我曾經視為知己的人,就算獅子老了,要死了,也不是你們這群土狗可以去隨意欺辱的。”
“我們都忘了,獅王老了,他死之前……總歸會有辦法讓自己的後代強大起來。”
“這點……我遠不如他。”
“事情過去之後,除了伽椰,你們全都去山上呆上三年。”
說完,便赤著腳離開。
他忘了穿上木屐。
德川公爵……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