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
“我來看你還需要理由?”
金泰妍笑了起來:“這話說得挺霸道……不過我喜歡。”
理事長大人辦事效率很高,但如今的金泰妍可真不是容易就能見到的人,饒是想了很久,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能直接去見她。
總不能明目張膽的去,人在江湖飄,誰都有顧忌的地方。
在理事長大人頹廢的發現這個世上依然有許許多多自己沒辦法解決的小事時,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電話那頭的金泰妍在腦子裡想象出楚景言吃癟的模樣,心情莫名的舒暢許多。
“好了,電話裡聊聊也不錯。”金泰妍笑嘻嘻的說道,“至少你惱羞成怒的時候,不會對我動手動腳,你就憑自己人高馬大所以才敢這麼欺負我。”
理事長大人還在暗自神傷,卻沒想到一向善解人意的金泰妍卻依然不留情面的吐槽著自己。
金泰妍忍著笑,問道:“你有煩心事?”
“沒有。”
“又是這種態度,我不喜歡。”
楚景言無可奈何的說道:“金泰妍,雖然骨子裡卻是有些受虐傾向,可我也向往人間真善美啊,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溫暖和陽光?”
“當初誰說這世上除了秀晶就沒人能給你安全感的?”
“我有說過這種話嗎?”
“說了很多次了。”
“……”
也許從某種時候開始,金泰妍就開始為了楚景言著想考慮,作為一個剛剛年滿二十歲的半大孩子來說,操心自己都還說不過去,還要反過來操心一個大男人。
這點也許楚景言沒有發現,金泰妍也沒有發現。
金泰妍見楚景言忽然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我說錯了嗎。”
“不是你的錯。”楚景言說道,“我好像錯了。”
“錯哪了?”
“哪兒哪兒都錯了。”
楚景言緩緩說道:“我以為自己是個特別厲害的人,這世上只要我想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這是我前幾年的想法。”
“然後接觸的東西多起來以後就發現自己太沒用了,什麼事情都有人走在我前面,做的比我好,賺的比我多。”
楚景言輕聲說道:“換句話來說,我忽然就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麼資格驕傲和自信的。”
聽完楚景言的話,金泰妍有些驚訝了:“還真是發生大事了,誰給你這麼大刺激的。”
“我老闆。”楚景言淡淡的說道。
金泰妍明白了,和著這位理事長大人是自己在跟自己慪氣,相處了這麼久,金泰妍當然知道楚景言這人大男子主義有多重,要自尊比要命還厲害,看來那位董事長大人又狠狠敲打了一下自己這個最近有些自我膨脹的兒子,讓他現在有些不開心。
楚景言的不開心很少有人能看出,更不用去提跟別人說起來。
金泰妍卻習以為常了,因為楚景言的喜怒哀樂她全都清楚。
小小的手機沒法代替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透過無線電和資料傳過來的聲音即使聽得清楚卻依然虛幻,金泰妍有些可憐這個每天只能呆在那間碩大的辦公室裡的年輕男人。
他沒有戰友,沒有能說話的人,就只能坐在那。
那座黑色的大廈是座孤島,孤島頂端有座樊籠,樊籠裡坐著一個擁有一切的人。
擁有一切,一切又與他無關。
這可真是可憐。
良久之後,金泰妍忽然說道:“理事長先生,要我安慰安慰你嗎?”
楚景言笑了笑:“說話太沒意思,我現在就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