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子驚道:“陛下也會勞燕十三式,莫非也是麥地精英?”
“胡說八道,這是我的蟠龍甲。你覺得怎麼樣?”
“看上去比林西的結實,只是似乎太慢。”
“不慢一些,你們怎麼看的清楚!”盛洪卓說著,身上盔甲已然不見,又變成了龍袍。
百鳥之王死了。
東方鳥王也死了。
世界上現在只有一個鳥王,這就是海天國皇帝盛洪卓欽封的叱子。叱子修成的人形尖嘴猴腮,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現在已經坐在楚無極的椅子上。他少年得志,能與大家平起平坐,得意非凡。見身邊的年輕和尚閉目不語,叱子飄飄然道:“無相大師,剛才聽說林西練成勞燕十三式後,你怕什麼?”
無相大師是小西天紅燭寺的主持,他雙手合十,閉著雙眼道:“以前你不夠資格,所以不知,現在說也無妨。當年林西和秋元安來到流光島上,本是殺他良機,聖上卻偏信了我的話。林西在流光島擂臺上贏的那個美女,便是我的弟子黎淩風。我的意思是,讓黎淩風混入海嶗山,裡應外合,一舉殲滅海嶗山。哪知,黎淩風跟著林西去了海嶗山,卻未能進入山門。黎淩風在山下的漁村住了三年,什麼訊息也沒探聽到。前兩天,我派人去海嶗山下的漁村找她,卻沒找到。聽村民說,她吃人時被一隻伯勞鳥殺了,當時我就懷疑林西沒死。善哉,善哉!你說,林西若是知道黎淩風是我的弟子,他能善罷甘休嗎?”
“原來如此。”叱子心裡暗自笑道:和尚講究清心寡慾,你的徒弟,卻是個絕色美女!
叱子扭頭轉向斜對面的灰面男子道:“青谷居士,你怕的又是什麼?”
青谷居士見他說風涼話,聳聳老鼠耳朵,沒好氣道:“若是你把那個姓徐的麥家人抓來交給楚松,讓楚松把他變成石頭,你怕不怕林西半夜來敲你的門?”
“原來是居士把徐鳳儀抓來的。”
“莫說是我,在場的誰敢說跟麥家人半點幹系也沒有?!”青谷居士看了看身邊打坐的麻衣女尼。
“凡事有因必有果。林西當初之所以身中紅腹水蛭卵,乃是因為我親手把紅腹水蛭交給了楚柏之故,罪過!”麻衣女尼說罷又閉上了眼睛。
“紅腹水蛭,原來是北溪庵的産物。”叱子皺了皺眉,心道:有椅子不坐,你真是不識抬舉。
青谷居士忽道:“叱子,林西進百鳥窟時,你在幹些什麼?”
“那時我是百鳥窟的軍師,當然是在暗中排程百鳥。”
“林西殺百鳥之王,你是親眼所見?”
“當時,在洞xue裡,主人已經離去,百鳥慘死,我只好要自謀出路。在路上,我看見了主人。”叱子說的自謀出路,乃是逃命。他修的人形,本來尖嘴猴腮。現在,他的猴腮,紅的像猴屁股。
青谷居士聳聳耳朵,道:“你的速度,能追上百鳥之王?”
“我自然追不上。不過我走的不是百鳥窟的洞xue,而是捷徑。”
“捷徑?”
“百鳥窟有十幾個出口,我選擇的是最近的那個。我見牆打洞,徑直奔出口而去,不用繞彎。”叱子有些得意。
“難怪,你本就是隻啄木鳥,確實嘴強如鑿。”青谷居士獰笑道。
叱子道:“多謝!我打鑿第十九個洞口時,洞口剛露出一點光,我就看見了主人,正飛在洞外。原來我們心意相通,選的出口也不謀而合。我正要呼喚主人,就看見了七生劍。鋒利的劍鋒,正冷冰冰地向我這邊砍來。哪知,七生劍在主人的脖子上一碰,主人的脖子就斷了,我這才知道林西並沒發現我。我知道林西就在外面,便躲了起來,再也不敢出聲。直到林西離開,我才發現,百鳥窟的百鳥就已經只剩下我一個。”
青谷居士灰面含笑:“你確定百鳥窟就只剩下了你?”
“不錯。”
“那你還敢來流光島通風報信?!”
叱子奇道:“我不來報信,誰來報信?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說林西有隻伯勞鳥,可以分身,可以追蹤。當林西練成勞燕十三式,伯勞鳥還可隱形。”
叱子驚道:“什麼?你是說林西故意留下我不殺,然後派伯勞鳥追蹤於我?這不可能!”
青谷居士笑道:“當初,林西死了,我們親眼看見了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可是,如今他居然複活了。你說,還有什麼不可能的?所以你不要心存僥幸,不要忘乎所以。”
“哦!”叱子一下子變回了啄木鳥,“咄咄”啄向木椅,像是牙齒打顫,又像要打洞而逃。
皇帝盛洪卓端坐龍書案後,面帶高貴的微笑道:“叱子,你不用怕,也不用自責。林西不跟蹤你,也能找到這裡。”
叱子道:“這是為何?”
盛洪卓道:“當初,林西一死,海天國便興師登陸。稍知內情的人,便能猜出,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殺林西,乃是為了除去心頭大患。奪麥地之源,是為了軍隊糧草。斬草除根,是為了永除後患。麥家人不是傻子,海嶗山的道士也不是傻子,豈會猜不出我是誰?所以,林西失蹤後,他們才沒敢踏進麥地。”
“咄咄。”叱子嘴啄木椅,像是點頭。
盛洪卓道:“所以,他們剛才害怕,是正常的。因為,林西的伯勞鳥,此時說不定就在蜃海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