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何地,顧天澤從沒讓王芷瑤失望,也不會讓王芷瑤丟臉。
哪怕以前他看不起王譯信,也因為王芷瑤的關係,儘量維護王譯信。
顧天澤負手,腦後的辮子似翹得更高了一點。
沒有什麼比鍾情人的信任跟暖人心。
不是王芷璇,他還聽不到小七說這樣的話呢。
小七很小氣,很少說情義綿綿的話。
王芷璇被他們兩人徹底的無視了,王芷瑤不露面,王芷璇想見她,可王芷瑤冒頭了,她又後悔了。
同衣衫華麗的貴胄少女相比,她縱使絕色之姿也難掩狼狽,落魄。
方才她在錦衣衛鎮北府司又做了一個多時辰被凌辱,褻瀆的‘噩夢’,雖然曉得一切都是幻覺,是假的,王芷璇還是覺得噁心。
“你知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他根本就沒有人性,沒有同情心……”
王芷璇失控的嘶喊:“他要把我……把我送去當軍妓,你別忘了,我和你是嫡親的姐妹,他今日這麼對我,明日就可能對你親近的人,顧天澤只把你當作有趣的玩具,等到他興趣消失了,你也會被他隨後丟給旁人。他無情的對待你的親人,根本就不尊重你,七妹妹,你別做夢了,誰會看上你?”
顧天澤眯起眼睛,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握緊了拳頭,玩具?捨棄?
“我不是看上了她麼?”顧天澤勾起嘴角,“只有我看上她足夠了!”
簡單至極的答案,讓王芷璇幾乎嘔血。
顧天澤似不過癮一般,雲淡風輕的又補上了一刀:“她不需要像你一樣賣弄風情迷住天下男人。此時我給四皇子等人送信,說你在京城都指揮使衙門受苦受難,受盡凌辱,他們無一人敢到京城都指揮使衙門救你?”
“要不要試試看?”
“咳咳。”
王芷璇揪氣胸口的衣服,呼吸不穩的咳嗽著,被顧天澤傷得極重。
王芷瑤對顧天澤的嘴皮子也服氣了。不是話說得有多重,而是直接命中事實,讓王芷璇尤其難以接受。
“你還把我當成妹妹看待?”王芷瑤好笑的反問:“我被他捨棄,不是你最開心得呀。他是不是尊重我。是不是用了真心,我不需要告訴你。”
“七妹妹……”王芷璇悲痛的看著王芷瑤落入火坑,“我如今縱使不是你嫡親的姐姐,也是你堂姐,我去做了下賤的事兒,你臉上很有光彩?”
王芷瑤笑盈盈的反問,“你以為風塵女子就是下賤的?她們以*求生也可說成是公平交易,你呢?你給了你群下之臣什麼?一個嫵媚的眼神?還是一個歉意的輕吻?你所做的事情又高尚到哪去?算計嫡母,算計親生父母,算計一切。在你眼裡,我們都是你向上爬的踏腳石,在我看來你比妓女還要下賤卑鄙!”
斂去笑意,王芷瑤冷冷的說道:“你與其垂死掙扎,挑撥離間。還不如想想怎麼贖罪好,那群因為你而*慘烈而死的人,他們的冤魂不會來找你?你就不怕做噩夢麼?”
“我……”王芷璇臉色白得透明,“不是我做的官賊。”
“不是?那你看看,上面是什麼?”
王芷璇不由得順著王芷瑤的手指向上看去,白霧迷濛漸漸的現出漂浮的人影,“啊……啊……”
她驚聲尖叫。耳邊彷彿能聽到他們被火燒死的呻吟和不甘,“不是我,不是我!”
“你們別來找我,是……是王譯信,去找王譯信。”王芷璇崩潰般的揮舞手臂,嘶吼道:“一切都是他。都是他做的,指使你們貪汙,是他,撬皇上牆角的人也是他,我是無辜的。無辜的,縱火逼你們*的人也是他呀。”
王譯信手扶著屏風才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早就知道王芷璇無情,從沒把他當作父親看待,可王譯信心底深處還存了一絲絲的僥倖,也許她對自己的疼愛有那麼一絲的感動。
“王芷璇!”
王譯信把屏風推倒,幾步走到她面前,“是我?你說一切是我?”
“爹……”王芷璇一把拽住王譯信的衣襟,努力把自己的身體擠進王譯信的懷裡,“救我,救我,七妹妹要害我……我如果不說是您,我就得被七妹妹和顧天澤害死,爹,救我,救我啊。我不是你最疼的女兒麼。”
“你有沒有想過我會被你害死?”
王譯信一巴掌扇到王芷璇的臉上,清脆的耳光聲似驅散了屋中的白霧。
顧天澤抬頭看了一眼白霧,又看了看牆壁旁邊掛著的衣服等物什,轉身握住了王芷瑤的手,她是怎麼想到的?
方才他以為小七在折騰屬下解悶,沒想到用簡單的幾件衣物,什麼反射的……竟然能讓冤魂顯身,逼得王芷璇崩潰。
要知道,王芷璇哪怕在鎮北府司盧彥勳的手中都沒失去理智。
“捱打得又不是我?”王芷瑤反手握住顧天澤,“我沒事呢。”
王芷璇耳畔轟鳴,大牙都被這巴掌打得鬆動了,嘴唇亦得淤青,不過雖然臉頰如火燒一般疼痛,白霧消散讓她神志恢復了不少:
“爹,我……你不是說過,願意以性命保護我?你拋棄下了我和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