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子又說:“楚公子,我看那冉姑娘對你真心實意,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洛姑娘不在了,你何不就接受了那冉姑娘的好意?”金元子想了想又說:“按說,我是海龍的師父,海龍又是你的兄弟,咱二人之間也不要見外,我便為你和冉姑娘做個媒,你看怎樣?”
楚穹飛聞言一驚,他最怕金元子這樣說,金元子還真就這樣說了!
金元子繼續說:“若說起來,這救命之恩最為難報!你與那冉姑娘若能成就了一樁婚事,彼此間互為夫妻,伯勞雙飛,還講究什麼恩不恩,報不報的!不也是一件幸事麼?你說吧,我能為你們保下這門親事麼?”
楚穹飛心亂如麻,不停地搖頭。金元子又要發怒,天元子急忙攔住金元子,轉身對楚穹飛說:“楚公子,你三叔所言雖然直露,但卻有道理。看來洛姑娘已經不在,既然那冉姑娘一片真情,你也應該認真揣摩才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人生在世切不可固執痴迷,若沒有太大的不便,答應了冉姑娘的好意也不為下策,你三叔的話,你該認真考慮才是。”
楚穹飛面帶難色,說:“此事實在是難以應允。即便洛姑娘命殞洪水之中,我也要找到她的墳墓!再說,我父母也曾託夢與我,說是曾為我和幼時的夥伴薛劍霞指腹為婚,如今,穹飛的父母雖已雙亡,穹飛我至少也要找到那薛劍霞問一問緣由。假若就這樣草草地接受了冉姑娘的好意,將來一旦出現差池,橫生枝節,豈不......”
金元子打斷楚穹飛的話,忙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的事也並非都是事實,公子又何必掛在心上!再說,那薛家的千斤與你已經有十幾年未曾相見,你又怎能知道她是不是早已成婚?或許,當初你們雙方的父母也僅僅是一句戲言,也未可知!既沒有書信為憑,也沒有信物為證,單憑一個夢就讓你浮想聯翩,也有些離譜了吧!”
楚穹飛低頭不語。
金元子又說:“楚公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且問你,假若那洛姑娘和薛姑娘都沒有訊息,你就放著這麼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冉姑娘而終身不娶了嗎?”
楚穹飛喃喃地說:“冉姑娘一片好意,又有恩與我,穹飛我定當一生牢記!只是,穹飛實在是不能草率……”
天元子與地元子都看出,眼下楚穹飛確實是難以接受金元子的要求,便從中調和,對金元子說:“三弟,楚公子並非無情無義,確也是事出有因,一時難以定奪。既如此,暫且不再提及此事。來日方長,我們盡快打聽洛姑娘和薛姑娘的下落。等有了她們二人的下落,我們再替楚公子做主不遲!”
事已至此,金元子也無話可說,心中不快也只好應允。
到了用餐的時間,四人也沒有心思,胡亂要了些酒飯,好歹吃了幾口,就要分手。金元子報仇心切,要尋找黑風三煞,天元子不放心便打算和地元子一起陪著金元子去四處尋訪黑風山的仇人。楚穹飛身體尚未痊癒,需要休養,三位道長便替楚穹飛預付了一些銀兩,將楚穹飛託付給小客棧的掌櫃。楚穹飛也就住在了先前冉微住過的屋子。
至此,楚穹飛便與三位道長分了手,眼看著天元子師兄弟三人漸漸遠去。
三位道長結伴而去,楚穹飛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
漸漸地天色已晚,屋內光線已經昏暗。楚穹飛站起身想要將油燈點亮,卻發現在那油燈下壓著一個信箋。楚穹飛猶豫了一下,拿在手中。那信對折著,也沒有信封,楚穹飛信手開啟一看,見那信上面寫著:義父大人見字息怒……
楚穹飛此時還並不知道金元子收冉薇為義女的事情,故此也就不知道這封信是冉薇留給金元子的,便以為是什麼人住店時遺留下來的東西。楚穹飛此時正心煩意亂,哪有心思去看那封信,便想隨手扔掉。可是,卻突然發現了信尾有著:“女兒冉薇”幾個字。
楚穹飛頓時一陣驚訝,不由多想便仔仔細細地將那書信看了一遍,見那信上寫道:
義父大人見字息怒:
原諒女兒不辭而別。女兒為楚公子雖落到今日地步卻也並不後悔,只是唯恐義父大人因此與楚穹飛結怨。在此,女兒只求義父萬萬不可與楚穹飛計較,日後,義父若能與楚公子相見,代我向他道一聲珍重!女兒此去並無投奔之地,故此,義父大人不必尋找。
義父大人多多保重!女兒冉薇
楚穹飛看罷書信仔細琢磨,突然便明白了,這封信是冉姑娘留給金元子的!他猜想:一定是那金元子為了救冉薇,才將冉薇認做了義女!
楚穹飛頓時覺得追悔莫及!此時此刻,楚穹飛盡管還是難以接受冉薇的追求,但是也難免被冉薇的一片真情所感動。楚穹飛想到:那冉姑娘為我放棄了山寨,吃盡了苦頭,又在我命懸一線之時冒死救了我的性命,而我卻不問青紅皂白,幾次三番羞辱與她,險些讓她尋了短見!實在是理所不該!眼下,那冉姑娘又不知去向何處,日後會不會遭遇險難?想到此,楚穹飛心中鬱悶難當,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