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陌一身女裙,梳著少女的髮式,緩緩走了進來。
“你派人給我強行換上女裝,給吳郎吃了這媚藥,還讓我也吃下去,想要我在眾人面前身敗名裂,從此再難有立錐之地。這國公府的爵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落到岑瑾頭上。”她晃了晃手中的還殘留媚藥的茶盞,交給了桑落,“好在我裝做暈倒,這才躲過此劫。”
“小孽障!你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方氏有些心虛,強撐著威嚴叱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這裡胡亂攀咬長輩!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顏如玉立刻打蛇隨棍上:“對了,三夫人呢?剛才不是說在院中休息嗎?為何不見她?”
這一問,方氏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我娘呢?!”岑陌冷聲問道。
有人瑟瑟地指向屋內,示意他們快去看看。
顏如玉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屋內去。方氏來不及多想,她強壓著身體的顫抖,上前擋住他:“顏大人,女眷閨房,你一個外男不得入內!”
“顏大人進不去,我總能進去!”岑陌一把拽住方氏胳膊往旁邊拖,強行闖入屋內。很快,從屋內傳出撕心裂肺的喊聲:“娘——”
方氏心中大亂。
整件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下藥的事當場就被拆穿,屍體來不及處置,又有這麼多人看見。一再阻攔顏如玉,根本就是有口說不清,現如今必須將眾人留在府中,再想辦法自證清白。
她強行鎮定下來,沉聲道:“來人!有人殺害三夫人,兇手尚在府中,此刻封鎖國公府,任何人不得出入!”
滿院子權貴家眷豈能由著她圈禁?眾人呵斥起來:
“你們國公府死了人,關我們什麼事?”
“莫非要拿我們要挾朝廷?”
鎮國公與定國公夫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今日一早,有人來報說顏如玉很可能將三夫人監禁。顏如玉背後是太妃,顏如玉對付勳貴,就是太妃對付勳貴,他們豈能忍氣吞聲?赴宴之前仍舊沒有三夫人的訊息,兩位國公立刻入宮面見太妃討要說法。可現在看來竟是國公府內鬥所致。
崔老夫人立刻派了身邊利索的僕婦趁亂溜了出去。那僕婦趁著方氏的命令還未傳達出去,悄悄跑出國公府,上馬疾馳趕向宮門。
沒多久刑部、京兆府尹乃至巡防營的人都趕到了肅國公府外。
國公府的府兵手執長矛一致對外。
劍拔弩張,千鈞一髮。
整個國公府陷入詭異的平靜,只有青蛙咕呱咕呱地叫著。
吳焱漸漸清醒過來。雙手扶著腦袋用力揉著,看向趙嬤嬤的眼裡是發自肺腑的難以置信:“趙嬤嬤,你與我娘是親姐妹,平日私底下,我還喚你一聲姨媽,我都為你們將岑陌送回來了,為何還要給我下藥?”
他是讀書人,為了一頂烏紗帽,設計一個女子也就罷了,如今還當著眾人與一隻狗
簡直斯文掃地!
趙嬤嬤瞪著他:“你胡說什麼!你自己幹下這齷齪事,丟了你爹孃的臉,不想想你的爹孃含辛茹苦將你養大,如今反倒賴上我了!”
這是在威脅他。
“果然如此!”吳焱搖頭苦笑,“昨夜我特地趕回老家,發現我爹孃竟然被人軟禁在你家中。不到此時此刻我都不信,姨媽竟然會算計自己家裡人!”
在丹溪堂的前一個晚上。桑落給他吃了藥。他頭痛欲裂之時,她原本離開了,卻又折返回來說了一句話:“你就沒想過,他們憑什麼相信你?就憑你是乳母的外侄?”
後來顏如玉將他叫去,給了他一匹快馬和幾個繡使,將他爹孃救了出來。可他仍舊覺得姨媽不會害他。
現在,他才徹底醒悟。
方氏心中一驚,已經回過神來。岑陌和吳焱兩人遲遲歸府,竟然是趁著這空隙回了老家!
她看向顏如玉的眼神變了又變,嗓音啞道:“是你!”
顏如玉毫不在意,慢悠悠地拖了一把圈椅坐在屋門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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