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很無辜。每個暗衛都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務,如何能知道別人的事?
見黑影一問三不知,桑落又只得去拍那扇密室的門。
這一次,門終於開了。
門內,顏如玉一身血紅地靠在門邊,有氣無力地看著一身綠衣的桑落,衣帶的結還是他系的。
他眸光很柔,很軟。
桑落攥緊藥瓶衝上前,指尖觸到他腕脈的瞬間瞳孔驟縮——本該細若遊絲的脈象此刻狂亂如脫韁野馬,分明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你吃了多少止痛丹?”她二話不說,趕緊將紫血散倒出來,塞入他口中。
“忘了。”顏如玉緩緩抬起腳來,往外走,每一步都是血印。如此虛弱,還不忘反手將密室的門關上。
他一身溼漉漉的,一摸,竟然都是血。
桑落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三夫人的血,也分不清他身上的紅是衣裳的紅,還是血的紅。
黑影上前來扶著顏如玉,兩人合力將他抬到床榻上。
桑落費力地褪去他的紅衣,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他又添了新傷。
血,將他白色的裡衣都徹底浸透了。
她要轉身去拿針線來縫合,腰間再一緊,不出意外的,顏如玉的手死死攥著她的衣帶,一點也不肯鬆開。
她取出柳葉刀割斷衣帶,由著他抓著那一角布料。
像是溺水者抓住的一根稻草。
——
中秋的清晨。
丹溪堂內已被清理乾淨。
但一夜的激戰,血早已浸入泥土之中,血腥味久久不肯散去。連帶著常來抓蟲吃的鳥兒也不敢靠近。
賀飛帶著受傷計程車兵離開了,留下了一隊人馬守在丹溪堂外。
桑陸生經過一夜的驚嚇和忙碌,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神情有些呆滯。桑落將他安頓在內堂,給他吃了一顆助眠的藥。這才徹底閤眼睡著。
回到臥房,守護的黑影已經離開了。
顏如玉臉色蒼白,渾身都綁著繃帶斜靠在床頭,手裡捏著那一角衣帶:“桑大夫,膽子當真不小。”
什麼?
顏如玉凝望著她:“知道了我這麼多秘密,竟然不怕我殺了你?”
桑落很是無所謂:“顏大人今日不能殺我。”
“哦?為何?”
“今晚還要去國公府赴宴,難道不需要留一個人在身邊,替你擋刀嗎?”
孩子病了,發晚了。抱歉。爭取明日多補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