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國公府家宴那一日。
顏如玉正巧翻到國公府送來的請柬,將燙金紅錦的請柬一拋,落在那一摞花花綠綠的請柬上:“餘承,你說,本使該去哪一邊?”
餘承也不知道,他看看一旁的知樹。
知樹靜默不語。
顏如玉站起來負手立在他二人面前:“如此重要的日子,本使難道不該入宮侍奉太妃和聖人嗎?”
餘承恍然。
以身侍人的第一面首,中秋節怎麼可能赴別的女人的約。
顏如玉已經走了出去,拋下一句話:“做人不能忘本,替本使拒了這些請柬。”
——
李小川回到丹溪堂才剛過午時,倪芳芳正在炒兔丁,灶房裡叮叮咣咣地好不熱鬧。
李小川將三個字告訴了桑落,桑落點點頭,繼續與夏景程去搗鼓那十幾瓶子藥。
柯老四見他回來得及時,連忙偷偷將李小川招過來,低聲問道:“顏大人可回話了?”
李小川點點頭:“顏大人說‘知道了’。”
知道了?
他知道個屁!柯老四不死心地追問一句:“沒別的?”
“沒別的。”
入夜之前,柯老四將眾人都轟走了,獨獨留下桑落。心想公子得了那訊息,好歹會來問上幾句。
桑落被單獨留下來,也以為是顏如玉授意,畢竟抓了吳焱,顏如玉很可能會來交代下一步的事。
誰知等到半夜也不見人來,她又和衣躺在躺椅上,輾轉反側很是難受,乾脆不睡了,起來點著燈翻書研究給堂兄治療眼疾的方子。
又隔了一晚,顏如玉還是沒來。
眼看著馬上就中秋了,吳焱到底送不送回國公府,怎麼送,怎麼控制他,都應該商量。
第三日一早,桑落趁著所有人沒來,悄悄找到柯老四,詢問可有聯絡顏如玉的法子,又朝柴棚看了一眼:“總不能一直這麼綁著。”
“公子他許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柯老四也有些急。
正巧李小川來了,柯老四悄聲道:“要不再讓他跑一趟?”
桑落朝李小川招招手。
李小川跑過來:“桑大夫,可是有吩咐?”
桑落原本是想問顏如玉的事,轉念一想,如果顏如玉真有安排,自然是會想辦法傳訊息來的。可見他也沒有什麼能說的。
她仍穿著舊衣裳,搗藥的藥渣濺到了頭髮上:“你可知道現如今京城之中,何處可以找到新鮮的白緬桂?”
“白緬桂?”李小川想了想,“這東西金貴,上次——”他看了看內堂,壓低聲音道,“上次咱們在三夫人的莊子裡不是見到過一棵?”
“我又去過一次,已經挪走了。”
這就不好找了。
李小川戳戳內堂:“要不問問岑姑娘?她應該知道在哪裡。”
桑落不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