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蘊搖了搖頭,說,有點懸,這不是一般的蟲子,是屍蟲,最喜歡啃食血肉了。
我瞬間崩潰,說,那怎麼辦?這個蟲子會吃掉我的腳底板的!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啊!
童珂在一旁吐得差不多了,見我哭訴,只好擦了擦嘴巴,虛弱的說,這蟲子我知道,只不過太噁心了,我受不了,我們現在趕快下山去,準備好東西將這蟲子引出來,不然等到明天早上你的腳就真的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了。
我聽聞這話,差點直接暈倒,我可不敢想象被一隻蟲子啃得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的模樣。
季蘊二話不說直接將我打橫抱起,讓童珂收拾好東西就往山下衝,夜晚的冷風在我的耳邊吹的呼呼作響,額前的劉海也老是打在我的臉上,可我看著抱著我的季蘊,突然就安下心了,就算我的腿廢了,季蘊應該也不會嫌棄我吧!
童珂一直在身後嚷著叫我們走慢一點他跟不上了!
回到家裡的時候發現老宅子的燈光居然是亮著的,大廳中點著兩隻白色的蠟燭,奶奶坐在大廳的板凳上,一直盯著門口。
季蘊抱著我進門,看著等在大廳裡面的奶奶愣了愣,然後瞬間轉移方向,抱著我就往大廳走去。
我一臉的心虛,同時疑惑奶奶怎麼醒了,記得我們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在屋子裡面睡覺啊,我偷偷的附在季蘊的耳邊問。
他低頭白了我眼,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那麼笨,你奶奶恐怕知道我們去燒你爺爺的墳了。
進了屋子,奶奶見季蘊將我抱著,臉上不喜,但是看到我光著的腳的時候瞬間大吃一驚。緊張的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傷到什麼地方了?還問是不是爺爺將我抓傷的。
我和季蘊對視一眼,心想他還真說對了,看來奶奶是什麼都知道,只不過她是裝著不知情的樣子。
我諾諾的說,奶奶你知道我們去燒爺爺的墳了?我沒事的,不是爺爺抓的我。
奶奶嘆了一口氣,起身將那板凳讓給我了我,季蘊扶著我坐下,將我的腳擱在板凳上。
嚴肅的說,老太太,許願被屍蟲咬了,你知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可以救治。
季蘊一直不願意叫奶奶,一直的稱呼也是老太太,我也隨他去了,畢竟如果他現在還活著的話,估計也是幾百歲的人了,讓他叫奶奶他肯定是叫不出口的。
不過我奶奶一聽我被蟲子咬了,臉色瞬間被嚇得青白一片,她跌回之前的位置上,杵著柺杖的手,一直在發抖。
我看著有些不忍心,本想安慰一下她沒事的,奶奶卻一把舉起了柺杖就開始往我身上招呼,這一棍子又一棍子的打在我本來肉就不多的後背上,疼不死我,用重慶話來是,這就是巴到燙,火票火辣的。
我吃痛,不理解奶奶好好的幹嘛用柺杖來打我,季蘊及時的抓住奶奶揮下的柺杖,皺眉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許願已經受傷了。
奶奶卻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將柺杖賭氣的扔了,跌回位置上,用皺巴巴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直哭。
一邊哭喊道,作孽啊,我就說你們不該回來呀,一回來就出了這麼多的事,啷個辦喲,我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爺爺和你媽啊,我們楊家真的就要絕後咧。沒救了,被屍蟲咬了就沒得救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了季蘊一眼,他也搖了搖頭,我只聽到奶奶最後的一句話,她說被屍蟲咬了就沒救了。
真的沒救了嗎?難道我許願今天就要死在這裡?我心裡就像夏天的時候吞下一塊冰,瞬間從喉嚨涼到了肺。
這時一直被我們遺忘的童珂才氣喘吁吁的跑進了門,他在門口一直彎腰喘氣,罵道,你們跑那麼快,去投胎嗎?我說了等我,兩個人耳朵都長屁股上了嗎?真是的。
說著就自言自語的走了進來,把一旁的桌子上的茶水喝光了。
見我們都盯著他不說話,他才訕訕的問,怎麼了?怎麼都這樣看著我?哎,奶奶你怎麼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