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的報告就像勾魂的夜叉,每一次都撕烈著沙拓的腦袋。雙眼發黑的感覺一陣陣襲來。沙拓對天大呼:“難道,難道真的是天亡我沿幹嗎!蒼天啊------,我不服------,我不服-------”
喉頭發甜裡,沙拓又吼一聲,一大口血噴了出來。沙拓腦子一沉,整個人昏倒在地。
一旁的耶律楚與徐嵩趕快扶他起來,耶律楚幽聲纏纏:“沙將軍,快醒醒,快醒醒,眾將兵沒你不行------啊------”
徐嵩幫他推拿心口,又用手指暗掐人中,沙拓幽幽醒轉,渾如去地獄走過一圈,又吐出一口鮮血,只聽徐嵩道:“趕快命令撤兵,在不撤,必要全軍覆沒------”
沙拓奮力挺起身子,下令撤退。傳令兵敲擊重鼓,鼓聲似乎撕裂了每個守兵的心尖,然而望著熊熊的烈火與密密麻麻攻殺來的回軍,不得不轉身撤退。
顏震站在高處哈哈大笑,那報信的回兵也滿臉歡笑。
沿幹守兵撤退的鼓聲他們也都聽見,完顏伯俊不再抑制的大笑。風明月卻是滿臉淡然,似乎他早料到這節。
很快一個兵士又來報道:“稟大將軍,沿幹守兵七八千人聚集一起,往東南方向撤退。”
顏震叫道:“傳令下去,不惜餘力全部圍殺。”
風明月一擺手:“等等。”隨即轉向完顏伯俊道:“四王子,不可圍殺,窮兵力奮,若遇圍殺定然拼死抵抗,要殺八千隊伍,定要傷損近一萬多人,不若賣個缺口給他們,讓他們突圍出去,到時再派騎兵一陣陣追殺,追到對方力竭時一舉殺之,這才是良策。況且現在沿幹已是回回城池,減少城中的戰鬥可以降低沿幹城的破壞,否則到時攻下一坐破爛城池,不劃算。”
完顏伯俊哈哈笑著:“風先生說的有理!”
顏震也是附和:“剛才是我沖動了。”
再次轉向傳令兵,顏震吩咐道:“傳令下去,放他們出圍。再叫顏烈準備好一萬騎兵,待得敵軍出城後順路追殺。”
那邊沙拓下令撤退,早有兵士護著幾人向外撤出,沙拓卻掙出兵士攙扶,叱道:“只管護送耶律大人和徐文書撤離,不用管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沿幹。”
沙拓掙脫兵士攙扶,身子向後退去。一面叫道:“快走,找到蕭破,叫他去救我那兒媳和孫兒,沙家就只這根獨苗,絕不能斷了。”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沙拓且會畏懼死亡。”
卻說蕭破初時領人滅火,之後回軍攻入,又見火勢無法撲滅,就帶兵加入戰團。後來聽到鼓響,知道是撤退號令,慌忙領隊過去救援耶律楚等人。這時沖來,正好碰上兵士攙扶耶律楚徐嵩而到。
正要詢問沙拓將軍何在時,耶律楚叫道:“蕭破,沙拓將軍著你去救他的兒媳孫子。”
蕭破急急:“那沙將軍呢!”
“他勢與沿幹同存亡,不願撤退,我們拉也拉不走。”
蕭破心中幕地湧起悲意,望望城頭被回兵圍困的沙拓,淚水不竟滑落,大隊的回兵叫囂著往這邊沖來。蕭破一咬牙,率領眾人護了耶律楚徐嵩突圍而去。
沖過一陣,身後回兵漸少,蕭破喚過索鄂多:“索鄂多,你護送耶律老師等人去彙合隊伍,我去沙府救人。”
索鄂多抹抹臉上的血水:“蕭少主,那你呢?”
蕭破道:“不用管我,我救了人自會與你們彙合。”說完一跳身沖往前去,身影消失在跳動的火光裡。
沙拓手持隨身佩劍,依身靠在城牆邊上,虎目狠狠如電,盯著身前的回兵。他剛才殺過一陣,雙腳都被刺傷,這時不能站直,只得依牆站穩。
回兵懼他勇猛,只團團圍住,沒人敢上前。
人圍裡一聲招呼,一個方臉漢子分開回兵走近前來,手中一杆方天畫戟高過頭頂,正是顏烈。
顏烈望向沙拓,贊道:“沙拓將軍果然威武,以區區8萬人守住城池,這些日來讓我軍吃盡無數苦頭。”
沙拓望他一眼,哈哈大笑:“你爹怎麼不來,可是怕了我,來------來-------來------,讓我好好幫他管教管教你。”笑聲裡嘴角溢著血水,沙拓橫起佩劍,欲要拼死一搏。
顏烈卻不上前:“我爹有令,不讓殺你。”說完方天畫戟挑出,只過兩招,就挑飛沙拓的佩劍,斷了他自殺的念頭。“左右,上前綁了,帶去見顏大將軍和四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