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破重又坐回房間,阿木雲去把門關上,這才過來說道:“阿秋秀那孩子,對你感情甚深,我們來時並沒帶上她,她卻偷偷的瞞著父母跟來,怎麼喊她也不回去。現在都這樣了,你總得做個決定。”
摸了摸後腦,蕭破甚是無奈,“幹娘,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阿木雲道:“阿秋秀這孩子,心地善良,人才也好,就是話少些,以後定是個賢妻良母,要不我給你做主,就定了親事吧。”
蕭破的心轉向別處,似乎要逃避問題,阿木雲又問一聲。蕭破道:“待我在考慮一下,決定了給幹娘答複。”
阿木雲道:“那你盡快決定!”
蕭破答應一聲,這才出去。走回自己房間,心事重重,來回踱步一陣,卻又開門走出。
阿秋秀的房間依然亮著燈,蕭破敲敲門,內中纖細的聲音問道:“是誰?”
蕭破答了,阿秋秀歡快的跑來開門。蕭破道:“秀兒還沒睡嗎,可要我帶你出去走走?”
阿秋秀道:“不會叨擾蕭破哥哥嗎?若是不叨擾的話,我真想出去走走呢。”蕭破點頭,於是二人一起出了國師府,往後山而去。
淡淡的半彎明月掛在天際,襯著微微吹來的夜風,讓人舒心爽肺,一顆高大茂密的樹下,蕭破已當先坐了。幼時在國師府學藝的五年裡,後山的這顆大樹下是蕭破光顧最多的地方。
夜下的喀拉什古城換了一翻景相,此地較高,正好可以一覽夜景。燈火點綴光映半城,寧靜中給人許多安寧。蕭破道:“秀兒喜歡這裡嗎?”
“喜歡,我都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色!”
拉遠目光,蕭破道:“以前在國師府學藝時,一有空閑,我就會跑來這裡玩,有時爬在這草地裡抓蛐蛐蟲子,有時又爬到樹上掏鳥窩雀蛋。
托起香鰓,阿秋秀微微笑著聆聽。
蕭破繼續道:“那時候有個人,跟我一樣的孤苦無依,每次都是她和我一起來這裡。我掏鳥窩雀蛋的時候她總是在樹下歡呼加油,又手裡拿著水囊,我渴了就丟上來給我解渴。”
“有一次我從樹上摔下來,腳上摔出一大條血口子,她嚇哭了,邊哭邊給我找草葉子,搗碎了幫我敷傷口。又有一次我抓蛐蛐蟲子時被蛇咬傷,她雖然很怕蛇,還是哭喊著趕跑毒蛇,又給我吸傷口的蛇毒。”
“蕭破哥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心裡有別人。”阿秋秀聽著,不知什麼時候滿心委屈,淚水不自主的流下,抽噫的聲音在這夜裡響得明亮:“可是我,我只要見不到你就好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每個人小時候都有些有趣的事,都有些忘不了的人。”蕭破望向阿秋秀:“你呢,有沒有這樣的人?”
伸袖擦擦眼淚,阿秋秀不敢抬頭,只幽幽道:“村裡的男孩子都是去河裡游水抓魚,我只和秋靈最要好。”
夜裡起來一陣風,吹動阿秋秀的鬢角,她環肘抱緊膝頭。蕭破知道風的涼意,解了外衣給她批上。“天冷了,我們回去吧!”
阿秋秀使勁搖頭,蕭破又道:“走唄,我揹你回去。”
蕭破蹲下身子,阿秋秀這才爬到他背上。望著山下走了一程,阿秋秀道:“蕭破哥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不?”
“恩,你說!”
阿秋秀道:“你不要趕我回去好嗎,讓我一直陪在蕭破哥哥的身邊!”
感覺著背上少女溫暖的身子,蕭破道:“嗯,秀兒給我點時間,等我忘記那人,就和秀兒相守一生。”阿秋秀喜上心頭,把臉貼在蕭破背心,只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回到國師府時,背上的少女已睡熟,到了房間門口,蕭破才喚醒阿秋秀。阿秋秀緋紅臉頰,急沖沖跑進房間關了門。
“秀兒早點休息,我回去了,記得要開開心心的!”聽著聲音遠去,阿秋秀這才從門縫往外看,看見蕭破背影消失,她才按住砰砰亂跳的心情,上床休息。
蕭破回房,遠遠看見門口有人來回踱步,卻是索默哈。不知道他怎麼這麼晚還不睡覺。蕭破喚了一聲,把索莫哈請進屋裡坐好,這才問道:“索大叔找我有什麼事嗎?”
索默哈道:“少主不日要去沿幹平亂,我想求少主一事。”
“索大叔請說!”
索默哈道:“我有個兒子,名喚索鄂多,今年已經18,正事不做,老給我惹麻煩,想求少主帶他出去走走,磨練一些,也放在軍中壓壓他的銳氣。”
皺起眉頭,蕭破道:“此次沿幹平亂危險重重,索大叔就不擔心他的安全嗎?”
“我相信少主,若是真有不測,也只能怪他命該如此。”索默哈語氣堅定。蕭破道:“好的,那我就帶他一起去,你明天先叫他過來我看看。”
說定這事,索默哈才覺心中大石落定,辭了蕭破自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