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破抹了眼淚,拉謝雲城道:“謝叔叔,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蕭破啊!”謝雲城被他阻了歌聲,甩手饒開,身子已經到了別處,依舊聽琴歌唱,蕭破提腿轉去,又叫道:“謝叔叔,我是小破,你還記得我不!”
謝雲城見他又來堵自己,莫地從腰裡抽出劍來,道:“你再過來,我可要砍了!”蕭破不在上前,跟他歌調唱將起來。唱了幾句,謝雲城停住歌聲,望他道:“你會唱,你會唱,唱的好,好好唱!”他說著已經拍起手來。
蕭破停下歌聲,對視謝雲城,道:“謝叔叔,是你教我唱的呀,你,你不記得了嗎?”
謝雲城瞳光散散,呵呵笑道:“我教你唱,我教你唱,我們再來唱。”說罷又唱將起來,卻在這時琴音息斷,謝雲城突地一轉身子,消失在客棧中,蕭破撥腿追去,消失在夜色裡。
伯俊自己斟酒喝一碗,道:“今晚遇到的有趣事情還真多!”樓梯響起,一個中年文士懷抱古琴走將下來,見了伯俊,道:“四王子,這麼晚了還不睡,兩年了吧,你天天來我客棧,可不光是喝酒那麼簡單吧!一直想要問你,今天只好問了!”
伯俊起身一禮,道:“我受父王差遣,來布達拉城管理兵器生産,城中何人不識先生才智,先生本是中原人,通兵曉戰,不世之才,我完顏伯俊既然得知,怎能讓先生埋沒此間,還請先生出世賜謀,為我回回國指兵布陣,他日攻破吐蕃,成就功德大業。”
中年文士抱琴一笑,道:“原來四王子天天來此聽琴,卻是為的這事,風某不才,只怕做不得什麼大事。”
伯俊道:“風先生琴音掙奮,在下聽得就裡,還請先生入就,先生若是答應,明日我就稟明父王,封做禦帳軍師。”
中年文士風明越道:“還是不了,你知我向來懼怕內人,她自不會允我這事,不過既得四王子垂眼,日後多來我客棧坐坐,倒是可以談談兵國,說說朝事。”
完顏伯俊聞他之言,知他願意出謀,很是高興,道:“好好,就依先生之言,時辰已晚,在下就先告辭。”說罷帶了兩個僕從轉門出去。
蕭破追出客棧,只見街道清冷,哪裡有謝雲城的影子,但他不想放棄,四面又追一陣,還是沒有看見有人。只得轉回客棧,躺在床上睡起,心亂如麻,但想到明日謝雲城必會再來聽琴,又放心下來。
蕭破睡得晚些,第二日是阿鐵林喊他起來。二人吃些早食,牽馬走街,去尋買馬具。
此時已近巳時,街道行人絡繹,熱鬧非凡。阿鐵林還記得以前買鞍具的鋪,一路尋了過去。
城南有處馬場,馬場門邊有五六家鞍具商行,端的器具齊全,應有盡有,二拴馬在外,走進一家商行,那老闆卻是記得阿鐵林,慌忙上來招呼。阿鐵林道:“莫老闆,店上可有好的鞍具?”
莫老闆呵呵笑道:“莫不是你的紅霞又要更換鞍具!”他之所以記得阿鐵林,只因阿鐵林有匹好馬,三年前阿鐵林牽馬來買鞍具,他還想要買下阿鐵林的紅霞寶馬,只可惜阿鐵林不賣。
阿鐵林道:“不是紅霞,我這侄子另外有匹馬兒,卻是它的鞍具。”正說話間,只聞得店門外人頭簇動,雜語哄哄。
莫老闆覺得奇怪,走出門,只看一群人圍住兩匹馬,指指點點,說個不停。見了一紅一黑兩只馬,莫老闆神光泛眼,轉首拍起阿鐵林肩膀,羨慕道:“阿鐵兄弟,紅的是你的紅霞,我是見過,黑的更顯彪俊,當真神馬。”
蕭破聽他贊賞,心下高興,笑道:“那是我的紫電,莫老闆可得把好的鞍具拿出來,千萬不要差的。”
莫老闆看看蕭破,羨慕的緊,拉他手道:“小兄弟,你這馬兒賣與我不,多少價錢只管開來。”
蕭破搖首笑道:“紫電與我親近,別人弩他不住,我自不會賣的。莫老闆快拿鞍具出來才是。”他話才說完,外面有人慾近紫電撫摸,紫電一蹄掙起,嚇得眾人遠遠躲開。這時人圍越來越多,更有幾個馬販子走來問這兩匹馬兒是何人所有,賣與不賣。
不等二人說話,莫老闆早就叱退馬販子,吩咐夥計去內堂搬東西。
一副黑色鞍具很快被抬出來放在蕭破面前,阿鐵林伸手摸去,蕭破也看得心滿意足,蹲身檢視。
莫老闆手指鞍具道:“這是寒谷黑鐵,耗牛精皮,巨莽脊經做的原料,莫某親自做的手工。二位可是喜歡。”
阿鐵林站起身子,按住喜歡之情,道:“莫老闆,該還有更好的吧,你可別晃我叔侄。”
莫老闆一拍他肩,苦笑道:“阿鐵兄弟,這是壓箱底的東西了,布達拉城也只這件,若不是看那黑馬神俊,我還不想拿出來呢,若是不要,我就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