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姜嶼眠沒偏頭,黑黃色的沖鋒衣邊角配色出現在餘光中。
“你不進去拜一拜嗎?”翟原站他身邊問。
姜嶼眠心情平靜,因為翟原這幾天安靜老實,對他態度也少少變好些,“你怎麼也不進去。”
翟原手裡晃著轉經筒,聲音有些散漫:“我不信這些。”
姜嶼眠偏頭看他,“你在寺院說這些,不怕神佛怪罪?”
“那他就來吧,”翟原定定的看著姜嶼眠的臉,“我好像從來沒有聽你講過你有什麼願望。”
姜嶼眠語氣沒什麼起伏:“我不缺什麼,自然沒什麼願望。”
“一定讓你許一個呢?”
“那就希望世界和平吧。”
“這比較難實現,”翟原手裡的轉經筒搖轉著,精美的紋飾在陽光下閃爍熠熠光輝:“你好像從來沒有慾望,對什麼都冷淡淡的,食慾性慾,你好像都不太在乎。”
姜嶼眠睫毛顫了下,繼而轉頭看著高臺上的金佛。可惜他站的位置太低了,只能看到一點佛身。
“不在乎不代表沒有,時機到了就在乎了。”
翟原看著他漂亮的側臉,垂在身側的手微動,摸到了口袋,摩挲著小小的凸起,“你覺得什麼時候時機會到呢?”
姜嶼眠扭頭,看著他和徐勉餚有幾分肖像的臉。
“至少前兩年不是。”
寺廟安靜得只能聽見風吹經幡和僧人誦經的聲音。
姜嶼眠表情很平靜,就像是隨口回答了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不假思索的,毫無異樣的回複。翟原看著他豔紅的嘴唇,手指緊縮掐住掌心。
“是嗎?”
姜嶼眠看著翟原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表情,像是譏諷又像是自嘲,聲音很淡,“那太不巧了,沒碰上好時候。”
他沒說話,轉身往主殿走。
徐勉餚就站在大殿門口,身後是氤氳的香火、鮮花鮮果供臺,以及稍稍抬眸就能窺見全部面貌的金佛。
“拜完了?”姜嶼眠走過去,發現大殿裡沒什麼人了,“他們呢?”
徐勉餚指了指旁邊的偏門,“堪布帶他們去後面了。”
“你怎麼沒跟過去?”姜嶼眠明知故問。
“在等你們聊完,”徐勉餚垂著眼皮,冷白麵上滿是沉靜,伸手握住他的左手,幽藍的眼珠一瞬不瞬盯著姜嶼眠,但就是不說話。
姜嶼眠眨眨眼:“想不想知道我們聊了什麼?”
徐勉餚:“想,但是作為成功擊敗敵人的正牌男朋友,不知道也沒關系。”
“那我不說了。”
“好吧,”徐勉餚低頭,語氣幽幽:“我承認自己撒謊了,你看他一眼我都難受,很剋制自己才沒跑過去踹他一腳的。男朋友快告訴我吧。”
被抓住的面板熱的厲害,姜嶼眠轉了轉手腕,“唔他問我為什麼不進去許願,我說我現在不缺什麼,不需要祈求神明得到什麼,非要許願那就世界和平吧。”
“就真的,翟原莫名其妙的。”
說到這個,姜嶼眠有點兒意外徐勉餚會去求神拜佛,畢竟這家夥是個歐洲混血,“你呢?歐洲那邊兒信佛教嗎?”
他湊近徐勉餚,仰著腦袋直勾勾的看著他,男生湖藍的眼底居然湧動著一種真摯的渴望。
“我不知道,”徐勉餚定定的直視他,那種渴望彷彿化為河水,從對視目光中流淌到姜嶼眠身體裡,“我剛剛許願只是覺得拜一拜會有好運的話,碰到就拜拜也不是不可以的。”
姜嶼眠:“那你剛剛許了什麼願望?”
徐勉餚晃了下手,手腕被套上了什麼東西,姜嶼眠低頭,左腕上出現了一條五彩繩,一段綴著穗另一端完整,正當中繫著一顆雕刻經文符號的紅色寶石。
剛剛好好是姜嶼眠手腕的尺寸。
姜嶼眠若有所思的望向大殿裡,偏殿的位置有位僧人跪坐著,手裡拿著一串相似的彩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