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備廂的車頂是米色的,有點兒昏,讓姜嶼眠覺得自己暈頭轉向,但也很亮,足夠他看清徐勉餚嘴裡的樣子。
和記憶力的模樣相差無幾,厚實的舌頭,往外探會變得薄而長,整條舌泛著健康年輕的粉色,舌尖往裡一指的位置穿著一枚寶藍色鑽石舌釘,結結實實嵌在舌面正當中,隨著舌頭的外探折射著細碎的閃光,就好像是生長在徐勉餚身體上的第三隻藍眼睛。
徐勉餚低了低頭,距離更加接近,視野也更加清晰,男生抬起舌尖,舌根下箍著一個小小的膠囊狀的銀色物體,透過舌釘柱和寶石扭在一起,一起穿透他的舌面。
即便是對舌釘一竅不通的姜嶼眠,此時此刻也能意識到,那銀色膠囊狀的物體,就是連線他手中控制器的震動體。
意識到這一點,姜嶼眠一下子難耐起來。
“我……”他有些焦躁糾結的看向徐勉餚求助。
“可以的,”徐勉餚握住他拿著遙控器的手,摁了下指節,“嶼眠哥可以嘗試控制我的。”
這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姜嶼眠被託舉著到了主導者位置。
他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嘴唇,在徐勉餚鼓勵的眼神中,一咬牙,摁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幾乎是同一時刻,徐勉餚舌下的震動體以肉眼可見的幅度晃著,嗡嗡嗡的震動聲直白的傳到耳朵裡。
徐勉餚雖然沒有吭聲,但姜嶼眠眼睜睜的看著他喉結猛地上下滾動,很刺激的模樣。
他心裡忽然生出詭異的滿足感。
爽的不正常。
姜嶼眠攥緊手裡的遙控器,眼神控制不住的往徐勉餚眼睛上飄。他微微蹙眉,應該是不適,但藍眼珠盛著濃重的興奮狂熱,看向姜嶼眠的目光比嘴裡會動的寶石正經不到哪裡去。
姜嶼眠問:“你為什麼會打舌釘?”
“因為我有口欲症。”
“口欲?”姜嶼眠很意外,想了下說,“嬰兒時期沒有透過口腔吸吮獲得足夠的滿足感,長大出現補償作用,焦慮或者興奮的時候喜歡往嘴裡填滿東西。你是這樣?”
“差不多,但我不喜歡吃東西,”徐勉餚說,“所以我一直在吃藥控制這種狀態。”
姜嶼眠立刻想到他冰箱裡儲存的一大堆藥瓶:“所以你不失眠啊。”
“我睡眠質量很好,”徐勉餚抿著唇,“一個謊言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彌補,頻翻吃藥會讓你擔心的,我就換了法子,去打舌釘。嘴裡有異物感,能夠大大緩解我病。我是撒謊,是不想讓你覺得我變態。”
“可是,這很正常,”患有比徐勉餚更怪病的姜嶼眠覺得他這種操作很奇怪,“你其他操作也不算太正常,說實話,你直接告訴我也是可以的。”
男生握他的手收緊,眼神躲閃,很羞恥的樣子。
姜嶼眠晃晃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徐勉餚小腿,“你放心說吧,你的變態程度,我還是能接受的。”
“那我說了。”
姜嶼眠點頭。
“我和其他患者不太一樣,是看見你之後才發病的。十六歲那年,我第一次見你就想咬你一口。後面只要我想到你,就會發病,想要吃東西…”
“但是又不能真的吃掉嶼眠哥,所以只能吃藥控制著,以前接觸少藥物還能起效,現在不太管用了。”
“醫生說,口欲強的人,性慾也會很強。”
姜嶼眠聽的耳朵發熱。
“我和哥成了好朋友,總不能看到你就變態的把你綁了……”徐勉餚語氣極為遺憾,又很委屈:“我不想嚇到哥,所以就撒了慌。也不想繼續用失眠的藉口搪塞你,讓你看見我吃藥就擔心,找朋友問了法子,就打了舌釘。這種異物感,能夠替代我想含哥身體部位的慾望。”
他一改躲閃模樣,直勾勾的盯著姜嶼眠:“哥,真的不會被我嚇到嗎?”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很扭曲,但是我不會違背哥的意願,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徐勉餚攥著姜嶼眠的手力氣很大,一副生怕姜嶼眠被嚇到跑了的架勢,語氣卻是小心翼翼的:“哥能不能不覺得我惡心。”
姜嶼眠內心還在震驚當中,一時間沒能立刻回話,徐勉餚見他走神,沉默閉上了嘴。
所有聲響都被悶在徐勉餚口腔中,他外表看起來很正常,但姜嶼眠知道那舌釘還在情色的震動。
高大的家夥耷拉著腦袋站在姜嶼眠□□,眼神希冀又緊張的盯著他看,姜嶼眠摩挲了下手裡遙控器,覺得失魂落魄的徐勉餚像條拆家後擔心被主人扔掉的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