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眠聽的眼皮直跳,下意識反駁:“才不是在騙人,你不要亂說。”
“我真的把你當朋友看的啊,”說完又想到自己故意躲著對方的動作,姜嶼眠底氣不足的開口:“……只不過我不用你為了我做到這種程度。”
“我想要我們之間的友誼,單純一些。”姜嶼眠斟酌著:“不摻和著我和第三者,或者你和別人的感情糾葛。就只有我們兩個,不算別人的純粹關系。”
徐勉餚聞聲眉眼微斂,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語氣是發自內心的疑惑:“那嶼眠哥付出真心沒有得到回報,真的沒有不滿情緒嗎?”
姜嶼眠覺得話題轉變的有點兒快,但是回答了:“其實我早就把他拉黑了。翟原還沒重要到這種程度,我用不著特意的去宣洩情緒。”
徐勉餚像是相信了,神態和語氣都變得輕快很多:“本來還以為你上次說不在意只是哄我的話,現在發現哥是真的不在乎他們。”
“不重要的人都無感,這樣的生活方式最好了。”
毫不吝嗇的誇贊與過分近距離帶來的清冽的薄荷味一起浮動著鑽入姜嶼眠身體,卷進肺裡,侵佔五髒六腑。
氣氛緩和些,姜嶼眠垂下眼皮,看到了自己被握著的手腕。
陰影下看不出色差,但體型的差距顯然,徐勉餚指節修長根骨分明,手掌大開著攥住他的手腕,完完全全的沒留一絲縫隙。
男生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幻視細小遊蛇,攜帶著生理完全成熟男人的熱量,遊動著,幾乎要透過陷摁入皮肉的指腹,紮進姜嶼眠的身體裡。
又燙又緊。
姜嶼眠往後退一步,拉開二人之間過分親密的距離,手臂牽動,徐勉餚在他注視下,不是很情願的松開了手。
姜嶼眠睫毛輕微顫動,盡力忽視對方眼眸中藏不住的幽怨,輕聲開口:“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和翟原在一起了。”
“為什麼?是因為他當時幫過你嗎?”徐勉餚語氣委屈:“可是我也幫你了,你還睡了我。”
小洋人說話都這麼直接嗎?
姜嶼眠倒吸氣,慌亂環顧四周,確定沒人聽見,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只是床!你別亂講話呀。”
“……好吧只是床,是我說的不嚴謹,”徐勉餚垂著頭認錯,聲音沉悶,像是從胸腔裡硬擠出來的,“可是我還給哥上了藥,第一次見面就為了哥睡了沙發。”
“難道哥只記得翟原的好嗎?我就被忘記了嗎?”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聽的姜嶼眠感覺心裡有螞蟻亂爬。
“沒有忘記你,不是一直在想著你嘛。”姜嶼眠辯駁:“你不要把我想那麼壞呀。”
像忘恩負義的混蛋。
徐勉餚:“那是因為什麼?”
這樣被追問,像是拋妻棄子的混蛋。
姜嶼眠摁下這點兒不該有的錯覺,抿唇解釋:“是因為我爸爸發現我是同性戀,他不能接受。”
“我爸在氣頭上,當著翟原的面罵我罵的很難聽,還要動手。我當時和家裡鬧得很兇,逆反心上來想要故意氣他,翟原剛好想要試試,就這樣才在一起。”
“我確實生氣過翟原出軌,但是我知道自己也存在大問題,感情破裂不是一個人事情。我們兩個都有責任,所以我也不想去折騰,沒有意義。”
“徐勉餚,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做事情很沖動,感情用事。也許是我們接觸太早又太少,所以你對我存在美化,這種美化誤導了你的感情。”
“雖然我談過戀愛,但是談過我才發現自己並不擅長這方面,談兩年也沒談明白。”
“而且——”姜嶼眠遲疑了下,但還是繼續說完了,“而且我不太喜歡肢體接觸。比起親密物件,男朋友對我來說更像是獨一無二的朋友。雖然這是不對的,可是我改不了。”
“收支不平衡的感情長久不了,你付出的遠比能得到的要多多的,成本太高啦。”
袒露自己隱秘的劣根性是一件不容易事情,姜嶼眠心裡悶悶的,但還是注視著徐勉餚,認真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徐勉餚斬釘截鐵道:“我不明白。”
姜嶼眠:”……哈?”
姜嶼眠一番自我否定的言論聽的徐勉餚難受的了不得,更別說望著自己的洇紅眼尾藏不住的茫然,目光對撞時刻,幾乎要化成實質性的流水,流淌到徐勉餚心窩裡去。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姜嶼眠,你不能這麼小瞧自己,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