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他再沒有了任何逃避的餘地。
孟青言怎麼可能?
白優難以置信。
又或者,孟青言是什麼時候對自己起了這樣的心思的?
這些鏡頭,他又看過了多少遍?
還有那晚,他是不是也剛剛看過這段影像?
所以抱住自己,也根本不是隨機?
……
電話響了起來,是陶音。
白優驀地從一片空茫裡回過神來,忙手忙腳亂地把影片倒回到原來的位置,之後點選暫停,走了出去。
但出了房門後他又停住,靠在牆邊深深呼吸片刻,努力把之前周廉講過的那段戲,一點一點強硬地摁進大腦裡,才抬腳下樓。
“優優,”大概電話沒人接聽,陶音正往樓上跑,看到他含了一聲,“到你了。”
“嗯。”白優點了點頭,臉上雖沒有給出情緒,但腳下卻仍是輕飄飄的,很不真實。
這場仍是舞臺戲。
晦暗燈光下,白優瀟灑地將鼓槌在指間轉了兩圈,隨即重重砸了下去。
他打鼓一向算得上含蓄,從未這麼熱烈狂野過,幾乎一瞬間,便點燃了舞臺上的氣氛。
一場戲拍過,白優心底擁堵的情緒終於傾瀉出一些,在周廉示意停止的同時,孟青言側眸向後看去。
燈光還未亮起,昏暗的球燈旋轉著,不同的光點落在白優雪白的側臉上,為他染上了各種色彩。
他垂眼看著手裡的鼓槌,看起來格外安靜,好像剛剛鼓點下的躁動,全部都是一場錯覺。
“很好。”周廉舉著他的揚聲器,對這場戲很是滿意。
白優這才抬起眼來,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別的,他眼尾似乎染上了一縷淺淡的緋色。
孟青言心底跳了一下,他走過去,傾身將鼓槌從白優手裡抽了出來。
“不舒服嗎?”孟青言低聲。
“沒。”這會兒時機不對,白優將心底所有的話都壓下去,只說,“這次吳記的鴨舌比之前的都要辣。”
說話的時候,他抬起的眼眸裡燃起了一點笑,很專注地看孟青言。
孟青言可真好看。
外形和年齡都是最鋒銳的時候,可內心卻早有丘壑,沉穩內斂,進退有度。
出於習慣,白優之前總會有意無意把他當做“弟弟”看待,對他各種離譜的要求也相當縱容。
可是現在想起來,從城府深淺上來說,說不定自己才是那個“弟弟”,被他拿捏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臺下大家都在忙著下一場戲。
白優起身,沖孟青言挑了挑眉:“下場戲也一次過,怎麼樣?”
下場是吻戲。
演出空隙裡,鐘淩陪沈念去洗手間,恰巧聽到隔間裡那些黏膩而曖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