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貴族對室友或朋友是這麼好的嗎?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簡直和過去的哥哥有得一拼。
趁著等待早餐的時間,洛斯白開啟手機,找到昨天晚上留下的校醫的聯系方式。
他低頭盯著手機螢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醫生,你那裡有柺杖嗎?我想要一雙柺杖。]
沒過多久,校醫的回複便跳了出來:[好的,雖然醫務室暫時沒有,但我可以給你弄來。]
洛斯白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可隨即又想起自己那幹癟的錢包,耳尖不由得泛起一抹紅暈。
他咬了咬唇,猶豫片刻後,又補充了一句:[我要一隻就可以了。]
然而這句話剛發出去,他便覺得有些不妥,迅速點了撤回。
緊接著又輸入:[我要最便宜的。]
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再次撤回。
最後他紅著臉小心翼翼地發了一條:[醫生,我可以租用嗎?]
發完這條訊息,洛斯白長嘆一口氣,心中泛起一陣酸澀。
原來貧窮是這種感覺啊……明明周圍有那麼多優質的“寄主”,他卻偏偏要過這種租賃柺杖的日子。
不知不覺間,又開始懷念起從前那種無憂無慮的米蟲生活了。
這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一條新訊息跳了出來。
洛斯白盯著手機螢幕,眼睛微微睜大,臉上原本的陰霾瞬間消散。
校醫的回複讓他有些意外:[不需要租借和付費,學校內的醫療資源都是免費提供的。]
他連忙回複:[!]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謝謝!]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
無論是之前發燒那次,還是昨晚治療骨折的腳踝,他都以為是沈又黎墊付了費用,心中還因此感到不好意思,現在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其實,他已經進步很多了。
洛斯白有些驕傲地想,從前的他可不會因為這些小事感到不好意思和愧疚。
或許,這就是哥哥曾經說過的“成長”吧,可惜那時候他沒能學會,寄主去世後,他便成了一隻與人類社會脫節的小妖。
人們看他的眼神總是很奇怪,每個人都想成為他的新寄主,卻又總是試圖先從他身上索取報酬。
他感到無所適從,最終逃回了從前的家,直到枯萎。
想到這裡,洛斯白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振作起來。
而此刻,另一頭的李校醫正用帕子擦拭著額頭的冷汗,心中唏噓不已。
他實在想不明白,明明洛斯白和沈少爺看起來關系那麼要好,怎麼連一雙柺杖的錢都沒有呢?
將柺杖送到洛斯白的宿舍時,不知為何,校醫總覺得沈少爺看他的眼神略顯陰沉。
那一瞬間,彷彿感到一把淬毒的刀刺在身上,寒意直透骨髓。
然而等他眨了眨眼,沈少爺已經恢複了那副平淡溫和的模樣,彷彿剛才的陰冷只是錯覺。
等校醫一走,洛斯白便迫不及待地拄著柺杖在宿舍內走來走去,臉上難掩新奇之色:“這樣果然方便多了!”
他望向身旁始終跟著、生怕他摔倒的沈又黎,眼中滿是欣喜:“有了柺杖就不用總是麻煩你了。”
沈又黎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語氣依舊溫和:“其實一點也不麻煩。”
洛斯白只當對方是在客套,並沒有多想,興奮地拒絕了對方的陪同,獨自一人顛顛地跑去了食堂。
舊校舍三樓的陽臺上,沈又黎靜靜地注視著青年漸漸遠去的背影,忽地輕笑了一聲:“看來目標確實只有傅珩一個人。”
不知怎的,他竟然感到一絲嫉妒。
就這樣,男人在陽臺上佇立了許久,直到洛斯白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離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