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題究竟是真的都被上一任解決幹淨了,還是被誰粉飾太平、藏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呢?
阮珩一邊思索著,一邊把手上那幾份公文都批複處理了。
阮珩本想留個五日到一旬的時間處理積務,沒想到還沒到晌午就辦完了。吃過了午飯,他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一上午,竟都沒人上衙門來啟事報官。
別說擊鼓鳴冤上大堂的大案了,就連到鄰裡打架到二堂分辯的都沒來一個。
阮珩想了想,是了,衙門平日都是下午才開門,想必百姓也都習慣了,下午再來。
可是坐了一個時辰,都到未時末了,也並沒見半個人來。
為怕有人搞鬼,阮珩還親自去衙門口看了一圈。
外面只有挑擔子叫賣的小販來來去去,沿街的商戶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陣,也沒人理他。
阮珩只得回去,卻在轉身時,聽到有人叫他。
“小官人吶!”聽聲音像是一個老婆婆。
阮珩急忙回頭,剛想問她有什麼事找她,只見那老婆婆手裡端著一大碗黑黢黢的水,往他這邊遞。
那婆婆笑眯眯地說:“天氣太熱,小官人喝碗涼茶降降暑氣吧!”
老婆婆顫顫巍巍,阮珩怕她灑了茶水,只得先把那碗接著,道了謝。
對面的店鋪突然急匆匆跑來一個中年男子,他趕忙跑到老婆婆身旁,說:“您真是老糊塗了,人家是知縣老爺,怎能叫他小官人。”
那老婆婆卻說:“怎麼不是小官人,我看他這樣子,比我那乖孫也大不了幾歲,可愛著呢!”
阮珩老臉一紅,正不知所措,那漢子卻道歉起來,說:“老爺,您大人有大量,我娘糊塗了,竟把您跟我家那不成器的東西相提並論,要不,那個,要不這樣吧!”雁杉庭
阮珩正準備說沒關系,那漢子卻已經跑回了自家上鋪門口,只見那門口有兩棵大樹,上面都掛著許多金黃的果子,那漢子便以迅雷之勢蹭蹭蹭上了樹。
阮珩瞠目,正不知他要做什麼,只見他從樹上摘了幾個果子下來,轉眼之間又跑了回來。
“大人,這是自家種的木瓜,可甜著呢,您快拿去吃吧。”那漢子堆笑著說。
還沒等阮珩婉拒,他就將那堆果子塞到阮珩懷裡,拉著那老婆婆趕緊走了。
阮珩只得抱著那些叫木瓜的玩意回了衙門裡。
回到退思堂坐下,阮珩才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出門巡視了一圈,怎麼竟端了碗茶水並水果回來了,難道自己讓別人專心工作,自己倒尋點心去了?
不過既已如此,阮珩也只好把那些東西放到一邊。
堂上諸人,也的確都往他這邊看了看,發現阮珩也看向他們,便又紛紛躲開了視線,各自垂頭忙碌。
不過阮珩知道,他們也只是礙於情面,裝作忙碌的樣子,實則跟他自己一樣,手頭上早就沒活幹了……
“叫六房的經承來見我。”阮珩清了清嗓子,終於想到一件可幹的事情了。
朝廷有六部,縣衙也有六房,要了解一個縣,自然是要跟六房的管事人都聊聊。
不過,阮珩在六房的文武經承那也沒問出麼大不了的事,聊了沒多久也就放他們回去了。
阮珩又到南牢裡溜達了一圈,見也沒幾個犯人,實在無事可做,才終於熬到時辰,草草退班了。
阮珩抱著那堆木瓜回了家。
“哇!這又是什麼果子?”松雲連忙迎上來問。
前兩日吃過了那兩種刺蝟果子,他如今對於瓊州的特産果物都是充滿了好印象,恨不得再多多吃幾種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