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一定會趁還有心力的時候盡早給三皇子鏟除障礙。
最遲過了新年,皇上一定會對五皇子背後的勢力痛下殺手,首當其沖的就是幽王。
阮珵於幽王世子的婚書,就無異於皇上給幽王下的戰書。
到時候你死我活間,誰贏誰輸都是無法判斷的,不過,皇帝專挑阮家與幽王家聯姻,本就是敲打像阮家這樣騎牆觀望的家族,催促他們站隊到三皇子這一邊。
皇帝此舉,不得不說是行之有效,賜婚的訊息出來才沒有多少時日,朝中倒向三皇子一邊的大臣和貴族,隱隱已經開始佔據上風。
然而,如今阮家不管願不願意,都已經跟幽王是綁在一條賊船上了,多半不得不跟幽王一起逆天而行,而成王敗寇,只怕兇多吉少……
在這節骨眼上,江家與阮家不管明面上如何,內裡都已經成為朝局上的敵人,難道江家還願意來跟阮家沾邊,腳踩兩只船給自己招禍惹麻煩嗎?
這些事情太複雜,阮珵不知該怎麼跟母親講才講得明白,而且他覺得,母親也不是不懂分析朝局,只是她心裡還不願意相信阮家已經大禍臨頭,尚在自欺欺人罷了。
阮珵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固執的母親,只等著看事實,別的不說,只看舅舅家如今對江亭和阮珩的婚事有什麼態度就知道了。
事情的發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快。
阮珩雖說了不會再娶江亭,可老爺卻還是不把他的決意放在心上。
他可以妥協阮珩,順他的意把江氏鎖在屋子裡,可是,這門親事牽扯政事,他就是打斷阮珩一條腿,也得辦成。
他很快就給舅老爺去了信,言語間都是探聽阮珩與江亭的婚事。
舅老爺任職的地方離金陵並不遠,兩三日間便有了回複。
舅老爺把話說得很委婉,只說因為江亭年齡還小,舅太太捨不得他,想要多留一二年。
要是阮珩急著結親,那就不耽誤阮家另擇親家了。
場面話自然是圓得漂亮,可是老爺心裡哪有不清楚的,江家就是看著朝局的風向變了,沒有聯姻的意思了。
這變臉變得比唱戲的都快。
沉重的打擊,老爺的心涼在當地。
老爺將信件給太太看了,太太也是怔在當地。
與老爺不同,她難以相信她的親哥哥就這麼棄她於不顧了。
畢竟婚事不僅是關乎阮珩,更在於江家和阮家的利益聯盟。
可是江家此時,看來是恨不得拍著馬離阮家越遠越好,而且這後面,恐怕不止她哥哥,還有她父親、這個江家家主的意思。
阮珵說的是對的,江家不願意再讓阮家跟他們上一條船了。
太太終於徹底絕望了起來。
傍晚時分,在老爺的書房裡。
“這封信,你看看。”老爺將舅老爺的信也拿給阮珩。
阮珩仔細讀過,便將信放回了遠處。
“這下可合了你的意了吧?”老爺垂著頭,不無譏諷地問。
與江家聯姻無疾而終,阮珩自然高興,至少松雲今後的處境不用他太擔憂了。
不過,阮家的前途,又讓他不能不憂心。
阮珩知道,如今江家一定不是唯一一個,要與阮家劃分界地的人家,昔日的姻親和盟友,在阮家與幽王的聯姻後,恐怕都要重新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