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待他這麼好的阮珩就要離開了,更加傷心,依偎著阮珩又哭了一場。
阮珩知道松雲是個哭包,可是從前他也不這麼好哭的,想來多半還是因為孕中情緒更加脆弱的緣故。
可是情緒起伏太大對他現在的身體也不好,阮珩只得輕輕拍著他後背,等他哭得不那麼厲害了,試圖跟他講講道理。
“我就是去趟無錫,又不是天涯海角,有什麼事快馬一日也就回來了,不怕的。”
可是松雲委屈地說:“那要是沒什麼事,我不還是一個月都見不到你了嗎……”
他說的對,阮珩的確無法反駁,只得又想了別的話來安慰。
“現在是十月初,等到十一月初浣,我一定請假回來,再過不多久,就過年了,一共也沒多少時日。”
這回松雲似乎聽進去一些了,他自己心裡算了算,的確時間也不長就到年關了。
過年時阮珩好說也得在家待半個多月的,就算他想上學,書院的先生們也要過年呀。
阮珩這話才算說到了點子上,給了松雲一些確切的希望。
這麼一想,松雲心裡就多少安慰了一點。
阮珩看他不哭了,便趁熱打鐵地逗他道:“你要是怕悶,就搬到貯月軒去住,你不是說打牌老輸錢嗎?正好讓他們多教教你,等過年大家在一起打牌的時候都贏回來,好嗎?”
松雲這才終於被說得破涕為笑了,說:“他們才不教我呢,他們都很壞的,天天跟他們打,沒到過年我就輸得褲子都當了。”
阮珩笑著給他擦了擦眼淚,說:“當了褲子可了不得,你輸了多少,到時候我都給你補上,還不行嗎?”
松雲知道他在逗自己,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又抱住阮珩的脖子,不捨地說:“少爺,我要還是你的書童多好,就能陪著你去上學了。”
他又不放心起來,說:“少爺,你到了書院要好好照顧自己。朝雲和暮雲,他們都不中用的,小時候,他們老偷懶,不給你的手爐添炭火,少爺的手都起凍瘡了,氣死我了。”
小時候像這樣的小事少說也有幾百樁,阮珩一向懶得計較,一來,他本就不是愛計較小節的人,二來,也省得去煩太太,再生出許多事端。
因此阮珩是習慣於身邊人的疏漏,也習慣於自己照顧自己的,所以,連他自己都忘了還有這些事。
可是松雲卻還記得,彷彿凍瘡是生在他自己手上一樣。
阮珩笑著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著,太小心眼了。”
“就小心眼。”松雲倔強地說。
阮珩親了親他的頭,這麼多年來,阮珩知道,松雲雖然笨拙,但對他總是用心之至,因此,就是有一百個聰明的,也都比不上一個松雲。
眼下,他就要這麼突然地與松雲分離了。
阮珩不捨地抱著他的小笨蛋,心裡亦滿是留戀,忽然間又對他很不放心起來,便也囑咐了他許多話。
都是些生活起居上的小事,囑咐他多休息,不要挑食,洗澡的時候要暖一些……
阮珩素來不是話多的人,也從來沒像今天這樣事無巨細地交代個沒完,松雲知道,這都是他把自己當成心頭肉一樣護著的緣故。
因此,阮珩的囑咐,松雲一一都認真地聽了,珍重地記在了心裡。
作者有話說:
阮珩為什麼中了舉卻沒有興高采烈,後面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