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的麵皮裡,透著綠色的餡,聞一聞,一股草腥味,也不知是用的什麼菜,怪怪的。
但畢竟已經誇下海口,總不能第一頓飯就打退堂鼓,叫人看不起,於是松雲就勇敢地夾起一個餃子,整個放進了嘴裡。
剛嚼了兩下,一股植物的味道直沖天靈蓋,就連裡面的素油味道都怪得很。
松雲為了免得自己表情變得太難看,連忙匆匆嚼了幾下,就想半囫圇地嚥下去了事,沒想到剛往下一咽,就覺得喉頭一陣惡心。
無法控制地,松雲連忙找到一個漱盂,將嘴裡的東西都吐了出去。
大家自然是又笑了,松雲本覺得丟臉極了,可是反胃的感覺卻讓他無暇他顧,接著又幹嘔了幾下。
魏月融替他拍著背,看了他反應才覺得不太對。
剛剛的餃子他已經吃過了,雖然說不上好吃,但也沒到難吃得讓人想吐的程度,完全屬於正常的食物。
若是連這個都吃不下去,尋常百姓家的粗茶淡飯豈不都成了喂豬泔水了?也未免太嬌貴了些。
松雲難受著,又嘔了一些酸水出來。
姨奶奶和下人們也覺出不對勁了,紛紛過來,看他是怎麼回事。
松雲不吐了,丫頭給他端了茶來漱口,松雲擦了一把臉,又洗了手,才覺得心裡清爽些了。
魏月融靠近他身邊,輕輕聞了聞。
是有一點。
坤澤有孕了的話,信香都會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具體是怎樣,也只有聞到過的人知道。
不過,他也不是很確定,於是便叫了一個丫頭去找醫婆來。
因為先太夫人晚年多病,天天請太醫也不是回事,於是就尋了個醫術精湛的醫婆來養在阮府。
那醫婆姓周,如今太夫人不在了,她還在府裡,平日還是住在金香堂照看兩個姨奶奶。
比起到外面請郎中,自然是叫周醫婆來快得多。
松雲有些不明就裡,等醫婆來給他搭了脈,跟他說了他到底是怎麼了,松雲還是愣愣的。
“怎麼了,高興傻了?”魏月融笑著問。
屋子裡的所有人都顯得很高興,畢竟,如果松雲這胎順利的話,這也將是老爺的第一個孫輩。
“是真的嗎?”松雲驚喜地問,他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要有孩子了。
連月以來,松雲心裡都是準備阮珩科考的事,雖然阮珩自己和晴雪齋其他的丫頭、嬤嬤們準備了大部分的東西,並不需要松雲幹什麼活,但他還是操心得很,一點都沒工夫想別的。
卻沒想到,就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他一直盼望的事就到來了。
上個月的時候,松雲確實有過一次情汛。
按理來說,坤澤也就是春季和秋季各有一兩次情汛,很少有發生在仲夏的,不過,因為松雲分化了才不久,所以有些紊亂也屬正常。
看來,就是那時候,阮珩讓他有了孩子。
松雲雖然是頭一次受孕,但是醫婆和郎中瞧過後,都說一切安穩。
白嬤嬤歡喜非常,入府來看他時又給他做了許多他素日愛吃的菜餚,生怕他不穩當,粗心大意把孩子折騰沒了,又交代了他許多話。
松雲雖然那日吃素餃子害口吐了,但他好像是隻對難吃的東西害口似的,凡是雞鴨魚肉卻都能照單全收,不像尋常人是見不得油膩葷腥。
魏月融便說他實在是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