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苦笑道:“有了今日之敗,我也不敢再心急了。”
……
深夜,海島之上倭寇在為大勝得意慶祝,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打敗過明國軍隊了。
柳生宗男同樣很興奮,在惠子的陪同下他來到了島中最陰森冷僻的一處囚室,在這裡有一個人被沉重的鎖鏈死死鎖著,不時還有妖醫在他身上施加著一種又一種的劇毒,更有許多說不出名字的毒蟲、蠱蟲正在他身上無情的撕咬著,吸食著。各種痛苦彙集於一身,令這個人生不如死,可是他就像被獵人抓住的野獸一般徹底失去了抗爭的能力,只能沙啞的慘叫著。
柳生宗男冷漠的俯視著此人,道:“秦懷義,你聽到外面的笑聲,醉酒聲了嗎?”
這個被鎖著的人自然就是秦懷義了,折磨他的妖醫原本都是他找來的,也都暗中與他密謀大事,但現在為了活命,所有的妖醫都選擇臣服東瀛人。而他則承受著昔日他折磨別人的痛苦。
見柳生宗男前來,妖醫終於停手了,秦懷義也艱難抬頭,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看著柳生宗男,卻沒有說話。
柳生宗男繼續笑道:“張沐,那個讓你恐懼,一次次將你挫敗的人被我打敗了。我能打敗他一次,就能打敗他兩次、三次……無數次,這個島我會守住,我會有時間組建一支萬人死亡武士大軍。別說我不給你最後的機會,你就是創造完美死亡武士的最後機會,你若不爭氣死了,那我就再也不想了,萬人死亡武士大軍攻滅明國倒也足夠。”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秦懷義忽然陰森的笑了起來。
柳生宗男目光陡然一冷,“你笑什麼?”
秦懷義道:“打敗張沐?讓我猜猜,靠茫茫大海勉強阻止張沐攻破這裡嗎?原來你柳生宗男也是這麼異想天開的人,以為能一直阻止他,我若是你,現在就趕緊收拾鋪蓋逃命了。”
柳生宗男臉部肌肉一陣抽動,卻冷笑道:“看來你恨我不輕啊,也是,我將你的山莊,將你的親人屠戮殆盡,現在又這麼折磨你,你是該恨我的。恨吧、恨吧,恨我的人不怕多你一個,畢竟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再不恨你就沒機會了。”
柳生宗男冷笑著招手示意妖醫繼續,自己則無情的轉身離開。
囚室外,惠子小心跟在柳生宗男身邊,道:“主人,秦懷義說的也有些道理,張沐吃過一次虧,下次勢必就會有所防備。我們是不是也要想好萬一……萬一海上不敵的退路?”
柳生宗男直接冷漠的道:“一個死人,不用理他。”
“是。”惠子躬身。
這的確是他們和秦懷義的最後一面,試毒失敗秦懷義必死無疑。縱使試毒成功了,柳生宗男也會第一時間徹底燒死秦懷義,只留下試毒之法。他絕不會再留下第二個張沐那樣的可怕敵人了。
……
海風無定,誰也捉摸不透。
原本海戰對於兵力優勢的一方,風越小越好。但這一次俞大猷卻又選擇了大風大浪天,只是不同的是風向是反的。
為了等這個反方向的大風,數萬大軍足足等了半個多月。
這一日,所有修複好的戰船終於又揚起了長帆,張沐在船上,俞大猷在船上,戚繼光、陳釜、魯義平等人這一次都在船上了,明軍勢在必得。
倭寇一輩子混跡於海上,此番的反應同樣很快,而且又故伎重演,妄圖以漁船燒毀明軍戰船。只是這一次他們的招數全無用處了。海上的狂風令那些小漁船急難駕馭,縱使上面的倭寇拼命搖槳,靠近明軍戰船的速度也極慢,這讓明軍有大量時間炮擊漁船。
這還僅僅只是張沐、俞大猷和戚繼光想的一招,除此之外此番每艘戰船上都有眾多善射的精兵和手持火器的戚家軍,但凡有漁船靠近,漫天箭雨和火器便會招呼而上,密度遠超之前,保證能將所有的倭寇都射成刺蝟。如果這一層防守下,還有漏網之魚,在所有戰船周圍還都配有徵來的漁船。漁船上盡是曾家軍及其他的高手,他們會順風迎上最後的漁船,直接將之斬殺在半途,縱使自己的漁船也被焚燒,大不了棄船游回戰船便是。
這樣的層層準備,使得倭寇的伎倆徹底成了無用功,張沐都沒有出手,所有的漁船就都被毀掉了,那些原本在戰船上準備的滅火之水也同樣沒了用處。
第二輪自殺式的漁船同樣無功而返。第三輪漁船依然飛蛾撲火般的前來,但數量已經少了許多。待第三輪漁船全被毀掉之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漁船了。顯然漁船雖小,可倭寇手中也不是要多少漁船就有多少的。
而在抵擋漁船的同時,雙方正面的海戰也是一刻未停,讓張沐等人都松一口氣的是倭寇再也使不出別的花樣了。
四艘大型戰船對一艘,近二十艘小型戰船對不到十艘。船上的火力也佔盡優勢,大海戰幾乎從一開始就呈現出一面倒之勢。明軍順著風更是勢如破竹,一路進攻。
“主人,退吧,船要毀了,快退吧!”倭寇唯一的一艘大型戰船上,惠子看著漸漸下沉的戰船,試圖將柳生宗男強行拉走。
隨著這艘大型戰船被多次擊中而沉下,他們已經註定輸了。如果再不退走的話,現在僅存的三艘小型戰船一旦再被擊毀,那想退回島上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