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多荊楚妖醫慌亂收拾東西準備逃的時候,一道道訊息都讓他們感到絕望。
“怎麼會這樣?”毛不換只感覺五雷轟頂,腦袋一陣發蒙。狡兔三窟,他們的老巢不止一處,撤退的路也不止一處,尋常時候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能早早逃出去,可今天來的官兵是怎麼回事?不光知道他們的巢xue,連所有的路都摸得一清,完全不給活路!
湖廣多山,是好事也是壞事。他們藏在萬千大山裡,朝廷就是派來千軍萬馬也很難找到他們。可一旦把他們的底細都摸清了,提前將僅有的幾條路都堵住,其他就只剩懸崖峭壁,那他們可謂是被甕中作弊,想逃都逃不出去。
毛不換忽然咬牙道:“哪條路的官兵最少?”
沒有人敢亂說話,負責監視黑水道的暗哨不知道三岔林子的情況,負責三岔林子的也不知道花清道的,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那一路的官兵很多,氣勢洶洶。
毛不換見狀臉色更陰沉,直接喝道:“趁官兵還沒有合圍,舍棄孩兒們吧,所有人都趕緊從花清道殺出去,能逃幾個逃幾個!”
其中一名婦人難以置信的道:“首領,有這麼嚴重嗎?”
毛不換道:“官兵把退路都給堵了,肯定是有人出賣了我們,人家直奔這裡來,躲也躲不過去,趕緊走,不能再心存僥幸了。”
“是!”一眾荊楚妖醫紛紛領命,許多連精心飼養的蠱蟲、甚至是蠱王都舍棄了。
蠱需要一定的器皿盛放,要帶走也麻煩。時間緊迫的時候只能舍棄,許多江湖閱歷豐富的老妖醫也知道一旦被合圍,他們就絕無活路了。
與此同時,花清路上荊州衛指揮使鄧焦正領著三支千戶軍快速行軍。鄧焦的臉上滿是自信,行軍途中還悠閑的吃著甜果,這三支千戶軍雖然因為吃空餉嚴重,名義上的三千人只有一千多,但對付一群妖醫足夠了。
這些官兵骨子裡都有一種欺軟怕硬的性子,如果是面對倭寇那樣廝殺起來不要命又戰力強悍的對手,他們可謂一觸即潰。可若是欺負老百姓,那是各個信心滿滿,極具手段。在他們眼裡這些荊楚妖醫也是好欺負的老百姓。因為真刀真槍的廝殺時候,荊楚妖醫是沒機會施蠱的。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前來回報:“報!稟大人,大批妖醫正向我們這邊沖來,已距離不足五裡。”
“嗯?”鄧焦眉頭一掀,立刻道:“速去稟告張大人和其他兩路兄弟,就說妖醫要從我們這邊突圍,請他們速速趕來。”
“是!”斥候領命,馬上吩咐幾名手下各自去報信。
鄧焦又對身後的三名千戶下令道:“快速行軍兩裡後擺好陣勢等著那些妖醫,那位張大人在皇上和裕王殿下跟前可都是大紅人,短短一月間就連升數級,這樣從京城裡出來的大官能巴結的機會可不多,第一戰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是!”三名千戶同時應命,如何討好上司,這些人也是早有心得。更何況這一戰原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顯然,荊楚妖醫會在各路口布下暗哨,明軍也有專門的探路斥候。鄧焦能坐上衛指揮使的位子,多少有些真本事,一些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
……
午時已過 ,密林之下崎嶇的山路依然顯得有些陰沉壓抑,然而這種陰沉壓抑註定不會太久。
當大批的荊楚妖醫從崎嶇山路的一頭沖出來時,正好撞在了剛布好陣勢不久的荊州衛大軍。雙方都好似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一般,一碰面便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一幅拼命的架勢。
“殺!”
毛不換嘶聲厲吼,一馬當先的沖了上去,凡是練過武功的妖醫也全都血紅著眼睛沖了上去。
“領頭的幾個抓活的,其他一個不許放過。”鄧焦也幾乎同時下令。
隨著鄧焦的令聲,一支千戶軍原地不動,死死堵住唯一的道路。另外兩只千戶軍盾兵在前布成鐵通般的三排,長槍兵就在盾兵之後隨時準備刺殺沖來的敵人,刀斧手緊隨其後做好著短兵相接的準備,而最後的弓弩兵則一動不動,唯有一箭又一箭的射向沖來的荊楚妖醫。
“殺!”“殺!”“殺!”“殺!”……
大軍每走一步都會齊齊高喝一聲,極具聲勢,就連四周的飛鳥走獸都感受到了可怕的殺氣,紛紛潰逃開。
衛所官兵雖然早已腐敗,軍紀渙散,但好歹還是有點訓練的,這一點訓練打硬仗不行,欺負一盤散沙的烏合之眾卻是綽綽有餘。荊楚妖醫只善於毒蠱之術,至於兩軍對壘他們從未碰到過,現在各自為戰的沖向荊州衛,的確就是一盤散沙。
雙方幾乎還未接觸,荊楚妖醫便已在漫天箭雨之下傷亡慘重。
“沖出去,跟他們拼了!”
終於沖到了官兵跟前,毛不換嘶吼著撲向離他最近的一名盾兵,試圖撕開一條口子,在毛不換身後眾多荊楚妖醫也猶如蝗蟲一般各自選中一個方向沖殺。
花清道就這麼寬,兩邊不是懸崖就是絕壁,不拼也得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