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頭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刀,這一刀雄渾有力,厚重如山。太監高手臉色驚變,不敢拿肉掌硬抗,直接選擇避讓,然而這正中張沐下懷,以張沐的武功,不是一刀重創不了他,而是為了做的滴水不漏,既然前面兩個太監都是死於劍下,那這第三人最好也死在同一柄劍下。
太監高手退,張沐則轉身開始步步緊逼,並且速度遠超後者。
最終這第三名太監高手僅僅勉強撐住第一劍,便被第二劍劃開了喉嚨,氣絕當場。整個過程只在數息之間,而張沐已經能聽到更多的腳步聲了,他也是在這最後的時刻完全恢複了自己的模樣,而後將劍放到了宮女手中。
……
武英殿,
已經幾乎痊癒的嘉靖帝沒有上早朝,而是在這裡接見了張沐。原本大病初癒,嘉靖帝的心情很好,但聽到成妃被殺的訊息後,他先是震驚,等看到東廠太監們呈上來一些養蠱的汙器後,嘉靖帝臉上的怒意瞬間令整個武英殿的人都大氣不敢喘一下。
“妖人就是秋菊?”嘉靖帝俯視著張沐,天子之怒震人心魂,他經常寵幸成妃,對於成妃身邊最貼身的宮女也知道名字。
張沐跪在下面拱手稟告道:“正是。下毒蠱的方式有很多,但只有兩種最常見,一是向尋常下毒一樣,將蠱蟲藏於食物或水中讓人服下,但皇上的起居飲食何其周全,用這種辦法是萬難成功的,那便只有第二種。”
嘉靖帝沉默聽著。
張沐也跟著說道:“第二種便是讓蠱蟲熟悉宿主身上的氣味,而後讓蠱蟲順著氣味趁夜自行爬進宿主身上。這一種那個宮女利用皇上和成妃娘娘的親近,想要做到卻是簡單的很。原本這些臣也沒想到,但今早臣聽到打鬥聲沖出去一探究竟時,正看到那名宮女已殺了兩個太監,第三個也節節敗退。臣本想將宮女生擒,奈何她的武功強的可怕,竟又殺掉了第三個太監,臣全力以赴,沒能控制好分寸,還是將她失手殺了。不過好在在她那裡搜出了這些東西,再結合之前的線索,應該就是她幹的了。”
“秋菊……”嘉靖帝眼中閃過戾芒。陡然又喝問:“可有同黨?”
張沐道:“他死前臣只聽到一個名字。”
嘉靖帝道:“誰?”
張沐道:“梁柳。”
“胡說,你你你……你血口噴人!”嘉靖帝身後一名五十多歲的太監臉都險些扭曲了,他顧不得失禮,趕緊跪在嘉靖帝腳下喊冤道:“主子,奴才一直都在您身邊貼身伺候著,奴才就是自己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是萬萬不敢傷主子一根毫毛的啊,此人居心叵測,來歷不明,主子您一定要為奴才做主啊。”
這個太監正是嘉靖帝的禦前太監梁柳,也是嘉靖帝頗為信任的近臣,若非如此藍道行也不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就被嘉靖帝猜疑了。
嘉靖帝也看著張沐,道:“梁柳真的也參與了?”
張沐拜道:“臣已查到了些眉目,請皇上給臣三日時間,如查不到實證臣願以人頭謝罪。”
見張沐自信滿滿的模樣,嘉靖帝也是冷視著梁柳,梁柳同樣面如死灰,大腦有些搞不清狀況。就在這時東廠大太監黃錦急急忙忙的親自趕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讓這位權傾一時,朝廷百官人人畏懼三分的東廠督主露出無比驚懼之色。
“主子,主子……”黃錦小跑進來時還不停高呼。
嘉靖帝正在氣頭上,立刻不滿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黃錦則直接五體投地,跪伏在地上顫聲道:“主子,老奴又在遂寧宮搜到了這個……”
說著黃錦雙手顫抖的拿出一個小木偶,那木偶身披黃袍,頭戴帝冠,上面還有紅筆寫下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處被銀針死死釘著,雖然只是一塊木偶,卻有一股說不盡的戾氣陰邪之感。
雖然已是炎炎夏日,但幾乎在木偶出現的剎那間,整個武英殿好似瞬間墜入了無盡的冰窟中,所有人都大腦一陣轟鳴,恐懼到了麻木狀態。梁柳更是兩眼發黑,暗呼一聲:“吾命休矣。”
“遂!寧!宮!!!”嘉靖帝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嘶吼而出,這一刻他已不是真龍天子,而是一條徹徹底底被觸犯了逆鱗的怒龍!
“是!”黃錦跪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武英殿內所有的太監、宮女,以及跟著張沐一起來的大內高手也全都跪伏在地,大氣不敢喘一下。
嘉靖帝怒吼道:“抓,所有人遂寧宮的人全都給朕抓起來!”
“老奴已經將他們全都拿下了。”黃錦連忙應了聲,他自然也知道此事到底有多嚴重。
嘉靖帝又吼道:“還有那個妖女的家人,她接觸過的人,一個不能放過!”
黃錦唯唯諾諾道:“主子,秋菊曾是工部尚書方浩家中的奴婢,當年隨成妃一起入的宮……”
未等黃錦說完,嘉靖帝直接道:“那就把方浩也給朕拿下。東廠、錦衣衛都別閑著,給朕查,一查到底!”
就在這時張沐拜道:“皇上,微臣鬥膽請命也參與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