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沐速度更快,力量更強。
天下武學速度、力量是根本,任你變化再玄妙、招式再淩冽,我自唯快不破、以力破之。
更重要的是陸煒雖有天下八大絕頂高手中最有權勢的人悉心教導,有極高的武學天賦,有最好的練武條件,但他幾乎從未真正跟自己實力相當的高手生死搏殺過,張沐卻是從小就被訓練成殺人工具,從新陰堂訓練到開始執行任務都是一直用命去拼殺。
切磋比鬥與生死廝殺很不同,其中的差距真到戰到激烈的時刻會更加明顯。
“還要再打嗎?”張沐看著陸煒輕笑。
此時的陸煒右臂已負傷,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右臂是持刀手臂,一道不淺的劍傷足以對刀法的威力産生重大影響,高手對決,一招輸招招輸,再打下去陸煒的劣勢只會越來越大。
“混賬東西,你什麼口氣,兵器都被本公子毀了,是本公子輸了嗎?”陸煒漲紅著臉爆喝。
張沐悠悠道:“斷劍至少也是能用的,就是不知道負傷的臂膀還能發出幾成功力?”
“殺你足夠了!”陸煒厲吼,果然沒有罷休,再度殺向張沐。
他是武學天才,從小就在無數長輩驚豔的目光下長大,從未遇到過挫折。今日大庭廣眾之下他絕不承認會輸給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人。
刀光劍影依舊,漫天血雨灑的更兇,陸煒的傷與怒已經讓他的氣息亂了,刀法也亂了,他的理智更在崩潰。
“鏗鏘!”一聲,火花四濺。
陸煒忽然看到了一柄斷劍,斷劍雖然鋒芒銳減,卻彷彿閻羅的索命鈎直刺他的眉心。他的刀雖然在手,可是所有的招式都到了窮盡。這柄難得的寶刀就好像一條劇毒無比的毒蛇,而刺來的斷劍卻是一枚破舊釘子。釘子直刺毒蛇七寸,任毒蛇再可怕都已無計可施!
就是一枚破釘,就是一柄破爛斷劍,在對手的手中完全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威力。
陸煒的招式已到窮盡,退路已被奪去,生機全無。他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絕頂高手帶來的殺機,他的眼睛裡對映著不斷殺進的斷劍,倒映出了無限的恐懼。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後悔自己就這麼死了是否值。
不過陸煒終究沒有死,張沐的斷劍只刺到他的眉心,雖然刺破了一點皮,但張沐終究還是收住了。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輝散漫北京城,也撒在了張沐清秀的臉上,他開口:“現在總不用再打了吧?”
“我怎麼會輸?”
“我怎麼會輸給一個比我更年輕的小子?”
“怎麼會?”
“怎麼會?”
殘陽如血,滴血的還有陸煒身上四處劍傷,他很狼狽,在那麼多人的親眼見證下被人一傷再傷,卻沒能讓對手付出任何實質代價。
陸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還是無法接受戰敗的結果,他分明在同齡人中是絕對無敵的,這是他嚴厲而保守的爹親口告訴他的,他爹還說十年之內他必能成為天下第一。
會有人比他更年輕、比他更強?
他想不通,他絕不承認!
一陣冷風吹過,將陸煒忽然吹醒。
陸煒血紅著眼睛退後三丈,張沐倒也沒阻止,只是看了眼手中的斷劍,搖了搖頭將劍隨手扔了。
好在現在武驤左衛的那位指揮使現在想巴結他了,否則沒了佩劍又少不了麻煩。
就在這時,陸煒已經退到錦衣衛人群中,指著張沐厲喝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襲擊本公子,錦衣衛還不給我拿下?”
“嗯?”張沐面色驟然一變,驚訝的看向陸煒,但見陸煒已經露出了猙獰得意之色。
一眾錦衣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將張沐包圍了起來,陸煒的爹就是他們的指揮使,陸煒下令他們豈會不從?
張沐卻依然冷視著陸煒,嘲諷道:“這麼有風度的絕頂高手我還是第一次見,難怪陸公子覺得在這裡打剛剛好,因為怎麼都是你贏。”
“少廢話,小子,我勸你束手就擒,否則那後果保你更後悔。”一名百戶威脅道。
錦衣衛的百戶可比他這個千戶還有囂張的資格,更何況還有陸煒在場。
張沐的確猶豫了,如果選擇對抗,那後果的確會更糟糕,可若就這麼任錦衣衛陷害他,恐怕他也無力伸冤,錦衣衛拿人歷來霸道,屈打成招、栽贓陷害的事沒少幹過,他們說你有罪你就有罪,根本無處伸冤。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