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魯義平也笑道:“不錯,誰也救不了你。本來今晚帶蔡總堂主回來,是想勸你投降。但現在有了新的情況,我得好好跟蔡兄聊聊怎麼對付那些新陰堂高手,你這東瀛女人自己先考慮考慮吧。”
說完,魯義平在惠子陰狠無比的目光下,又帶著蔡泉離開了。
這間土房原本是關押蔡泉和惠子兩人的地方,但以後恐怕蔡泉都不會被關押了。
……
土房百丈之外,偽裝成“蔡泉”的張沐和魯義平走到這裡時,已經開始將身上的易容之術一點點抹掉。
陳釜等人也都跟了上來,眾人看著張沐易容再恢複原貌,紛紛稱奇不已。
張沐看著眾人,笑道:“這手段都是跟一個採花賊學的,除了外貌的易容之術外,最令人稱奇的還是對於聲音的改變,其中的奧妙很難用言語描述。”
魯義平不由感嘆道:“任何一件事做到了極致,都堪稱神乎其技啊。”
陳釜則肅穆道:“公子,那我們後面該怎麼做?”
張沐表情也嚴肅起來,道:“事情不能拖,既然已經知道了新陰堂的情況,就盡快鏟除他們,只有等把他們鏟除了,我們這邊才能放走惠子,讓他去柳生宗男那邊吹風。”
眾人也點頭,新陰堂和妙音坊是柳生宗男的左膀右臂,突然一臂被斷掉,柳生宗男一定會抓狂,一定不會輕易抹過去。但如果所有的罪都是因為蔡泉,那他就怨不得別人了,因為蔡泉是他自己選的總堂主。
這是一環接一環的計劃,拖久了容易生變。而且張沐現在還是新陰堂的蘇州分堂主,新陰堂那邊他也不能太久不露面,商定好一切之後,張沐就打算馬上回去。
張沐說道:“今晚各位叔伯就多辛苦一些,你們連夜給各地寫好書信,把情況詳細說明,就約定五日之後同時動手。”
“好,”陳釜點頭,又對身後一人道:“勖兄弟,勞你速去準備幾十匹快馬,寫好了書信,咱們連夜就給各地送過去,各地方動手前也是要準備一下的,時間越寬裕越好。”
“是。”那名曾家軍朝立刻朝張沐和陳釜拱手拜退。
張沐又道:“蘇州這裡咱們也要好好計劃一番,現在已經聚集了二百多名新陰堂高手,不能輕敵。”
陳釜道:“明日我就親自去揚州少林寺找宋老哥,讓他召集僧兵助陣,隨時聽候公子的差遣!”
張沐點頭道:“有我在裡面,他們的行蹤和底細我們可以掌握的一清二楚,只要少林寺僧兵一到,一口氣將他們吃光也不是不可能,但還要看怎麼動手,什麼時候動手。
一旁的魯義平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道:“公子,您不是也知道許多妙音坊的窩點嗎?咱們這次要不要幹脆連妙音坊一起滅了?”
此話一出,頓時提醒了其他人,妙音坊、新陰堂是柳生宗男苦心經營三十多年的兩大勢力,而且基本都是藏在各重要大城中,所謂一不做二不休,能一窩端掉當然最好。
然而張沐似乎是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馬上搖了搖頭。
魯義平等人都不解。
張沐道:“我是知道了許多妙音坊的窩點,但是最重要的京城窩點,還有那裡的第一將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偽裝的我卻不知道,從淺舞那裡我只知道她是柳生宗男手中最大的底牌,哪怕所有妙音坊的人都犧牲掉,也決不能犧牲掉她。由此反過來,我們在查出她的身份之前,最好不要動妙音坊,以免她警覺後再也不給我們機會挖出來她了。”
眾人也沉默了下來,京城,天子腳下,大明核心,那裡打個噴嚏,整個大明王朝都要抖三抖,重要程度無需多說。南京號稱僅次於京城的留都,但新陰堂在南京還不到百人,現在蘇州城內聚集了大半南直隸和浙江省的新陰堂弟子,但也不過兩百出頭。而單單新陰堂京城分堂就有近三百最強的高手以及武功跟蔡泉不相上下的分堂主!柳生宗男對新陰堂都如此安排,對妙音坊的安排又會差到哪裡去?
張沐又道:“而且妙音坊和新陰堂還不同。新陰堂是柳生宗男的一把刀,隨時可能殺人,尤其是柳生宗男一旦被剿倭的明軍逼急了,還想用這把刀殺的天下大亂,所以我們必須盡快鏟除它。可妙音坊是柳生宗男的耳目,在我看來,哪裡是妙音坊的窩點,誰是妙音坊的奸細反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哪些達官貴族已經和妙音坊勾結,他們之間又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交易。若弄不清這些,就算我們查出了京城妙音坊的身份,也不能擅動,否則豈不是讓那些亂臣賊子繼續逍遙法外,為禍大明和黎民?”
一眾曾家軍頓時有種醍醐灌頂之感,魯義平更是道:“公子年紀輕輕,就能思慮的如此縝密,真不輸將軍當年的風采,我心悅誠服。”
張沐謙虛道:“前輩謬贊了。”
張沐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虎父無犬子”這句話,讓他有著他爹曾銑那足智多謀,用兵如神的大智慧。但有一點張沐可以肯定,自從吸血獲取別人的記憶之後,他想事情越來越複雜深入了,這倒是應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那句話,他雖是一個人在考慮事情,卻也像是許多人在考慮。
魯義平道:“那公子,我們怎麼對付妙音坊?”
張沐道:“派人不留聲色的觀察我知道的那些妙音坊窩點,看看都有誰跟她們來往密切,再順藤摸瓜一個個查,不過此事不急,先對付新陰堂。”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