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為完全為秦靜所擔心,甚至為她而出離的憤怒,張沐幾乎失去了理智。現在冷靜下想到種種這些,張沐的後背已經全被冷汗浸透。
這一次他可謂是命懸一線。
自從死過一次變成僵屍以後,他憑借易容之術輕松遊刃於東瀛人與秦義山莊之間,許多常人看來幾乎不可能辦到的事到了他這裡件件都成了可能。張沐絕不想到危險會突然來的那麼突然、那麼近!
今日惠子所有的話都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也都是故意在看他的反應的,他剛才只要再稍稍露出異樣,現在恐怕已經中計了!
即便如此,張沐敢肯定從一開始惠子、蔡泉等一個個都無時無刻不在暗中觀察著他的神色,他神色也有過異樣,雖然還不能僅憑那些就認定他做了什麼事,但從現在開始,張沐已經不能再犯任何錯誤了。
現在最讓張沐擔心的是:石原既然已經知道了萬家客棧,可卻沒有抓住秦靜,那秦靜到底怎麼樣了?
……
將近一個時辰後,終於有一個隨手披上外套猥瑣跑出來的人稟告道:“總堂主,那女人受不了昏過去了,恐怕暫時沒法去審問了。”
這個人也是張沐的手下之一,但張沐卻很清醒他所謂的三十個手下都是什麼來路。
惠子聞言,無所謂的笑道:“無妨,就算這女人寧可被淩辱也不說,我還有一千種辦法撬開她的嘴,不著急,張堂主你說呢?”
張沐則道:“有惠子大人親自出馬,屬下等自然靜候佳音便可。看來我也不用再去監牢找醉香樓那些被抓的人了,有一個親眼見到所有事的人在手,還有什麼查不清的?”
張沐風輕雲淡的話讓惠子的笑意愈加勉強,最後忽然陰沉道:“張堂主,我聽說主人任命你為蘇州堂口的分堂主後,你回到蘇州只跟花澤淺舞見了一面,而後就一直消失,直到花澤淺舞出事的第二天才出現,我非常好奇你期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若是之前張沐突然被這樣猜疑,恐怕還會有些措手不及,但現在張沐立刻鎮定道:“屬下只是在做別的事而已,醉香樓出事的確令我也猝不及防。”
惠子追問道:“你在做什麼事?”
張沐看著惠子那冰冷的臉,又瞄了眼一旁始終都看似漫不經心的蔡泉,正好也迎上了蔡泉瞄向他的眼神。張沐也知道惠子和蔡泉的疑心還未打消,危險並沒有過去,今日他必須有一個令人信服的說法,否則還是不好過關。
只聽張沐長聲道:“既然惠子大人這麼感興趣,那我也就不隱瞞了,其實這些天我都在調查一個地方。”
惠子猶如毒蛇一般緊追不放的問道:“什麼地方?”
張沐道:“惠子大人若不嫌天色已晚,何不親自去看看,總堂主不妨也一起來。”
聽得張沐的話,蔡泉冷漠的表情終於眉頭一掀,與惠子對視了一眼。
事實上張沐心裡很清楚,以現在的形勢,他無論說去了哪裡、幹了什麼。惠子、蔡泉這些人都一定會去驗證真假,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邀請”。
最終,眾人在張沐的引領下來到了蘇州城北。
這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從外面看和其他的大院並沒有什麼不同,進入裡面,除了房屋多一些,院子大一些外,乍一看去好似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但蔡泉卻幾乎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張沐甚至還沒有開口說話,他就已經沖向了一棵離大門不遠的棗樹。
這是一棵足有大腿粗的棗樹,可惜已經死了。蔡泉手掌來回摸著棗樹上那一塊塊掉落的樹皮,還有裡面裸露的白色主幹。
“好深厚的功力!”蔡泉驚嘆,這麼粗的棗樹竟是被人用肉掌活活打死的。
類似的棗樹整個院子裡足有三十多棵,卻幾乎全都被打死了!
很快蔡泉又看到了一對厚重的石擔和石蹬,他親自試了下,竟各個都超過百斤重。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更多練功的痕跡,這些痕跡都讓蔡泉可以肯定,這裡曾居住過許多江湖一流高手,而且居住的時間不會短。
“張沐,”蔡泉看向張沐,這一刻他的眼睛裡已然滿是震驚之色。
“張堂主,這裡是……”惠子也看著張沐,她的武功雖然遠不如蔡泉那樣的絕頂高手,但也能看出院落的特別之處,此刻她看向張沐的眼神已經和之前有些不同了。
或者說她原本對張沐的猜疑就有些信心不足,因為她不僅找不到絲毫證據,也想不到張沐背叛柳生宗男的足夠理由,甚至她還懷疑張沐就算想做,也沒能力不留任何痕跡的毀掉整個醉香樓。
而現在張沐似乎再用自己的行動,讓惠子的猜疑有所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