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張沐的功夫,也知道張沐善於易容,此時一番交手之後,立刻猜到了張沐的身份,畢竟可能找到這裡的人本來就不多,而一個人的武功就是最大的特徵。
此時張沐左肩和右腹都有一道劍傷,但他的表情反而輕鬆了許多,因為秦懷義的氣息更加不穩,越戰越虛弱,見秦懷義已經認出了自己,張沐也不再隱藏,嘿笑道:“秦大莊主,我說你怎麼今日才來,原來傷得不輕啊,不如趕緊離開,養好了傷再來找晚輩敘舊如何?”
顯然兩天前面對蔡泉等一眾高手的圍攻,秦懷義雖然逃了出去,但並不是全身而退,直到現在他依然身負重傷,只是他也想盡快帶走《毒經》,所以傷情才剛剛穩定一點就來了,只是秦懷義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能發現《毒經》的藏匿之地,而且那個人會是張沐,一個他從未真正放在眼裡的小輩。
張沐的確從未入過秦懷義的法眼,之前他要抓張沐,不過是為了研究《毒經》而已,至於張沐能帶給他的威脅,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因為張沐不僅年輕,而且被他輕易抓過了兩次,肆意玩虐。
“把東西還給我!”秦懷義怒道。
張沐摸著羊皮笑道:“這東西東瀛人拿到算東瀛人的,曾家軍搶過去算曾家軍的,秦莊主再搶又是你的了,那現在晚輩搶了,算不算我的了呢?”
秦懷義眼睛一瞪,喝道:“好小子,竟然知道的那麼多,我本以為已經小看了你,沒想到你還要更不簡單!”
張沐嘆道:“可惜你發現的太晚了點。”
“能殺你就不算晚!”秦懷義陰狠低吼,目光陡然一狠,身形如電再度殺向了張沐,
就在兩人再度廝殺間,四周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原來兩人的廝殺已經引起了四周府衙捕快的察覺,一時間留守在秦義山莊查案的幾十名捕快都被驚動了過來。
“什麼人?”
“抓住他們!”
“站住!”
……
人流攢動,吼叫聲不絕於耳,無論是張沐還是秦懷義都連連變色,顯然官兵的出現對他們兩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給我拿下。”
一名捕頭寒刀閃閃指向張沐和秦懷義,厲聲下令。
“上!”
一眾捕快齊齊撲了上來,秦懷義心急如焚,拼命想要先奪下《毒經》,此時張沐忽然眼睛一亮,驟然將那張厚厚的羊皮扔向了捕頭,“大人,這是秦義山莊最重要的東西,拿去。”
那捕頭也有一定的功夫底子,聽到張沐的話語,再看迎面飛來的東西,他的反應也很快,立刻伸手接了下來。
這一幕大大出乎了秦懷義的意料,他連忙焦急大喊:“捕頭大人,莫要被他騙了。”
話音未落,秦懷義人已經撇開張沐,直接殺向了捕頭。
捕頭也不蠢,見秦懷義的舉動也立刻意識到手裡的東西不會簡單,連忙刀指秦懷義喝道:“拿下這個賊人。”
周圍的捕快紛紛調轉目標,也讓張沐壓力驟然減輕了許多,他立刻朝外圍逃遁了出去,在他懷中還有一張古舊羊皮,而他扔出去的不過是外層的那個包裹罷了。
……
涼夜如水,萬家燈火已熄滅,張沐走在寂靜的大街上。
在將身上的劍傷簡單包紮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趕往了楓莞亭。那裡是他和魯義平相約的地方,也是尋找秦靜的唯一辦法。
但張沐雖然等到了曾家軍來聯系的人,卻沒有等到秦靜,因為她病了。
木瀆鎮,一處距離蘇州城不算遠也不算近的小鎮,鎮上唯一的客棧也並不算什麼條件好的客棧。但近日這裡卻生意紅火了起來,因為陳釜、魯義平等曾家軍就在這裡暫時歇腳療傷。
一場大戰,東瀛倭寇為滅秦義山莊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曾家軍同樣死傷極多。如今他們就帶著生病的秦靜來到這處偏僻的小鎮暫時安頓了下來。
秦靜所住的屋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條板凳,如果非要再說,便是桌上的一壺水了。
張沐被曾家軍帶到小鎮後,已經在這間屋裡呆三天三夜,這期間幾乎一步未出。
秦靜更是已經昏迷了六天七夜——那晚從秦義山莊殺出來後,她就再也未醒。
這期間她掙紮、夢囈、哭叫,一直被噩夢纏身,時而全身瑟瑟發抖,時而渾身滾燙如火。張沐看著她的樣子,那滋味比被酷刑折磨的時候還要痛苦百倍。
但終於她還是醒了過來。